唯余柔软和不舍。
原来,纵然是疯了,满心扭曲恶念,想要报复,想要诅咒。可到头来他要的不过是一点点安慰。这样就满足了,就还觉得大司祭高雅圣洁,全天下最好。
是啊。
他不就是一直一直,都觉得冕旒最好。
轰——
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熊熊业火将周遭空气都烧得变形,热浪扑面,令人窒息。
可是没有疼痛。
唯有耳边低低一声闷哼。
抱着他的身躯晃了晃。滚烫的血,如熔岩般染红指尖。
嘀嗒,鲜艳又刺眼。
嘀嗒,嘀嗒。温热的血水透过衣服,浸湿了他的胸膛。
那温度太熟悉,仿佛要将他的心也一同灼烧。
嘀嗒。
慕广寒悚然惊醒,却恍惚发现自己好像只是落入了更深的梦魇。
雷声渐渐淡去,仍有少数天火仍在缓缓坠落。
迷雾褪去,他低下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触目惊心的暗红。他有点不明白,为何顾冕旒的黑色长发,变成了柔软的银白。月纹绣样的祭司白衣,也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的劲装。
他僵硬着,向怀里看去。
燕止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无声无息,像是睡着了一样。
“……”
刻骨寒意从心底升起。他哑失无声,手背经络根根暴突,胸腔剧烈起伏,剧烈地喘息。
“……”
浑身血液上涌,冲击着理智。他拼命回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身体和嗓子都像是坏掉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半晌,他终于逼自己想起来,这里是古祭塔,是他进行献祭的地方。
深潭之中,满是寂灭之月黑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