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阿铃、或者去找何常祺,疏散百姓为先,这里有我撑着。”
“……”
“霄凌!”
“你要,小心啊。别受伤了。”
“……”
南栀这人,从小到大就不是很会演戏。
嘴上说着等他回来救他,可看着他的眼神,分明是诀别一般。
邵霄凌看懂了,但他一如既往装作不懂,没有同他争辩。没有任性地叫着我要同生共死,他听他的话逃出来了。
天昌之战,他的家没有了,只剩洛南栀相依为命。他其实一直没有认真没想过,万一有一天再失去了洛南栀,他又该何去何从。
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踏上征途便是生死未卜。甚至即便不是乱世,没有纷争,也不会有什么是花团锦簇会一直美好,总有一些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先行离开。
只可惜,这些道理都已是他弱冠之年以后,才突然领悟的事情。而在那之前,他都沉浸在亲人挚友环绕、岁月静好、眠花逗狗、肆意逍遥的幻梦之中。
人们说“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他曾经就是那自在恣意的画中仙。
爹娘不老,岁月不变,江南安沐城,永恒温柔乡。
然而一转眼,父母兄弟不在,挚友生死未卜,战场之上杀戮之声不绝于耳。
天光渺远,兵器相交震得他虎口生疼。喘息,重击,疼痛……邵霄凌已想不起这是第几日,第几次相似的场景。敌军所施展法术犹如狂风暴雨,每一道光芒、每一声轰鸣都有毁天灭地之力。
身边战友拼死抵抗,身影在法术洪流中摇曳不定,宛如风雨浮萍。大地焦黑,冰雪刺骨,他的战斧越来越重,每一次格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每一次挥砍都越发力不从心。
体力在一点点流逝,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一轮又一轮徒劳的反击。
砰——
何常祺长刀划过静夜,如银龙破晓,帮他挡下一击。可转瞬黑尘翻滚,又有利刃如影随形,直指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要挡,然而,战斧断了……
那一刻,短暂又漫长。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有一道红色火焰如龙如蛟龙出海,席卷狂风,将那利刃轻易这段。又有一道水墙晶莹剔透阻挡法术,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他恍然间,只见一把闪着银光、燃着火焰的弯刀在眼前。
另一侧是宣萝蕤的寒冰铁索,熠熠寒光。
“是援军!援军到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该远赴西凉的人会在这里。
但那手持弯刀、风尘仆仆的的,确实是赵红药无疑。只见她手中跳动的火焰翩然起舞,顷刻点燃整片战场。战局瞬间逆转,脚下大地震动,那是师远廖当场用土筑起防护战壕。而对面法术洪流,则被宣萝蕤的冰冷水屏障格挡在外。
剩下的西凉军,更个个如神仙下凡,借着神武之力无所畏惧地冲向敌军。
黑夜战场之上几近通明,全是炫目的、不该属于这个尘世的光彩。
“……”
邵霄凌恍恍惚惚,不禁迷惑。
他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西凉兵个个能飞天遁地、神通广大?
而在他身边,何常祺表情更是从劫后余生的喜悦,到天崩地裂的妒火中烧——西凉四大将军,素来是他以最强之姿傲视群雄。可几日不见,剩下三个怎么突然都会法术了???
西凉军一波清理了区区十几个魔兵后,又马不停蹄回洛州州府安沐城掏家。
安沐数百年来在邵氏门阀治理之下,一直是南越最富庶的一个州。加之自打城主与燕王大婚,西凉名门何家、宣家,乌恒李家纷纷迁居洛州,各自带来大批世代传承的家族珍藏,其中古董神兵收藏多不胜数,那可是一点不比王都少!
何常祺很快就从海量兵器库里寻到了一把趁手、通体黑凉的上古长刀,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教我。”
师远廖:“啊?”
何常祺咬牙,字字铿锵:“教我怎么像你们那样用。”
“……”
“你教不教?!”
他何常祺这一辈子铮铮傲骨,没有向剩下三人求教过。能如此凶猛开口已是勉为其难。
……
很快,不止何常祺,余下精锐也都对神武基本上手。之前在西凉的群魔乱舞当场又来了一遭——
“哇哈哈,我会法术了!”
“赵将军,咱们这以后就算是成仙了么?”
赵红药无奈,学着之前城主的样子:“不能!成不了仙。切莫贪玩,学会了就干正事去!”
尽管只是短暂体验,但战场上初次尝试神武之人仍一个个奋勇当先,乐此不疲。
之前那些乌鸦魔兵不是以法术欺凌他们?如今他们亦掌握了法术,反倒是那些乌鸦兵远没有他们十余年战场经验,顷刻溃不成军!
“嘿,会法术又怎样?不是照样打!这人生,可真他奶奶的精彩!”
……
沿途,何常祺长刀发烫,热浪滚滚,砍杀魔兵无数。
那些乌鸦魔兵有些能控土风水火,有的则还可施展万物幻化之术。他们这一路所遇……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