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争夺那些补给军需,骊山大营当中的各国各部之军,已经私下了争斗了不知道多少次。
只不过,这些争斗,都被申国国君给压了下来,一直不曾蔓延到军营之外而已。
可现在……
“虢卿,大王可曾言说,大军什么时候能开拔?”申国国君先压下营中诸将的争闹,将目光落到虢石父的身上。
闻言,虢石父亦是苦笑。
“申君,大王令钦天监几番推算,都还不曾算出良辰吉时。”
所谓良辰吉时,便是钦天监和人族的那些仙神们,破解敖丙术法的时候。
关外的雨水,断断续续,绵延不绝,雨水当中,更有病气疫气滋扰,寻常生灵也好,修行的仙神也好,一旦被那雨水淋得久了,便难免被病气所侵,大病一场,手软脚软,一身的实力,十不存一。
在解决这风雨当中的病气之前,大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关作战的。
所以,大家都在等。
奈何,钦天监中,四十多个太乙道君联手推算那风雨的破绽和解法,都已经推算了足足小半年,都完全找不到那病气的解法。
钦天监中,四十多个太乙道君,比骊山的那些将领们,还要愁。
在剥离了诸侯的影响过后,在各处的水神也都被盯住过后,大地上不受人王掌控的力量,也就只剩下了散落的戎狄部。
于是,所有人都知晓,敖丙的布局,必然就在戎狄部——所以,只要扑灭了戎狄部,那么敖丙就再也难以寻到对人王出手的机会和棋子。
而大家也都做好了一战而灭戎狄部,从此长治久安的准备。
但谁想到,大军才聚集起来,四渎大龙神敖丙,便已经是以一场旷日持久的绵延风雨,向人王这一方的仙神们,彰显了自己的强横狰狞?
只这一场风雨,便将这庞大无比的,足以破灭任何一个太乙宗派的军势,挡在了草原之外?
这风雨,以呼风唤雨的天罡之法而起,故而得了天时,非寻常术法所能驱散。
而风雨当中,有青龙白虎之机相合而动——青龙之机引动生机,能令生灵‘迎接’这断断续续的风雨。
而白虎之机,则有破灭肃杀之威,能断灭生灵对这一场风雨的抵抗之心,能令生灵体内的生机收敛。
如此,青龙令本能相迎,白虎令防御收敛,于是,藏于风雨当中的萧瑟病气,便随之而入,在生灵的身躯当中,‘攻城略地’。
最重要的是,敖丙所演的,并非是单纯的法。
而是道。
是想要用这一场演法,将这带着青龙白虎之机,带着病气的风雨,化作天地之间的常例,化作天地之间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气象,以彰显四时轮转变化的不同。
这病,又只让人弱而不让人死,再加上雨得天时之利,这雨水,又平等的对待中原和戎狄,以至于人族的那些仙神们,想要上天庭告状,告敖丙一个纵法伤人,告他一个擅自干涉人族内战,都找不出任何的由头来。
至于说破解这法门——四十多位太乙,头都要挠破了,都完全不知晓,这法门的破绽,到底在于何处。
那毕竟是天罡神通所衍化出来的法门,又岂是这些寻常太乙们所能找得出破绽的呢?
“病气,自当有药气来医。”钦天监中,诸位太乙道君们相视良久,这才有一位太乙道君缓缓出声提议。
“天地之间,自有医道药理相关之神。”
“而这些医道药理相关之神,皆有悲天悯人之心。”
“不如,将他们请来,以消这风雨之病气?”
风雨当中,最难缠的地方,便在于风雨当中的病气。
只要能消弭病气,这风雨,自然也就不足为虑。
“天地之医者,大多不喜争,不擅斗。”
“且,医者需天地之药。”
“故此,医道药理相关之神,都落于天庭。”
“只怕他们,忌惮于崇义镇天神君,不愿相助我等。”
“破法不能。”
“消除病气亦不能。”
“那总不能,杀到小赤水去,和四渎大龙神斗上一场,缠住这位四渎大龙神,令其无暇招风布雨吧?”再一位太乙道君沉闷的道。
众人都沉默下来。
推算那风雨的破绽,以求破法,这已经是很不靠谱的想法了。
这缠住敖丙的想法,可谓是更加的不靠谱。
毕竟,敖丙留给这天地之间的印象,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好好先生——他在动手的时候,是丝毫都不含糊的。
纵观其出道以来,撞到了他手上的仙神,但凡是被认定为敌人的,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能在他的手上活下来。
缠住敖丙这四个字,说得简单,但谁晓得,要做到这四个字,需要付出多少太乙道君的性命作为代价?
而在付出了这些代价过后,若是能缠住敖丙也就罢了,可若是不能缠住敖丙的话,又该如何?
一位又一位的太乙道君,那岂不是都要白死?
在场的太乙道君,都不是什么头铁的,也没有任何人,想要拿自己的命去验证,敖丙的实力,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当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