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柔柔地炸开了,就在近前,落到心间。 她总感觉那些碎粒里藏着精魂,相触之处有喜怒与哀乐、痛苦和欢愉传来,如同血连肉、骨连心。 最后,所有的腔室纷纷碎裂,千万颗碎粒拥抱在一起,光点撞进光点里,凝成一个又圆又小的光球,发出耀眼刺目的璀璨和炙热。 光球悬停在面前,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却见光球落下,直直穿过掌心后了无踪迹,只有疼痛,犹如利刃穿心。 壳体裂成两瓣,涌入的却不是空气,而是冰冷的水,她甚至没有入水的下坠感,便毫无预警地被水合围住了。 几乎是同时,有个东西狠狠地咬住了手腕,带着呛了水、睁不开眼的她直往上游,瞬间拖出水面。 水面上是无穷无尽的空气,可容她一呼一吸,地老天荒都不断绝。 但鼻腔呛了水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和近乎令人晕厥的疼痛,让她差点连最后一口气都喘不出来。 咬住手腕救了自己的是凤斑螺,虽然泡在水里,但她还能看见咬合处有细细密密的血珠渗出来。 还有那只接住光球的手掌,掌心竟然空出了一个圆形的洞,可除了落时的剧痛,现在几乎毫无感觉。 没想到砍了那么多人的手,终于轮到自己遭殃了。 但很快所有的愁苦都烟消云散了,她看见不远处的碑顶站着一个男人,是她以为此生再不能得见的人。 他就那样站在那儿,如同当日被李成检的卫队围逼在塔顶一般,是这片幻海里坚守到最后的战士。 海水慢慢升上去,死亡也涌动着逼近,他却以不动压倒这无边无际的暗涌,好像等待的船必将到来,他必能得救。 她朝他游过去,确切地说,那只被凤斑螺咬住的手如一艘木船装备了巨大的明轮,瞬间劈开了海,推着她俯冲一般扑过去。 “公主!”他先叫起来,语调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他等的船来了。 可惜她不是船,是同路的难友。 她扶住碑身,仰头朝他笑:“是我。”水珠挂在脸上,初发芙蓉一般。 他蹲跪下来朝她伸出手,握紧,再用力将人从水里拉上去。 如果不是碑顶狭窄只能容得下半只脚竖放,她便是要冲进他怀里的。 李及双抓着他的手腕维持住了平衡,他一眼看到她手上的凤斑螺和不断冒出的血珠,还有那只空心的掌。 呼吸明显顿了一瞬,他握住她指尖,轻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认了主吧。”她试图用手把凤斑螺掰开,但稍一动弹,钻心蚀骨的痛便再次浮现。 有些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隐约觉得自己是它救的,于是说笑道:“或许要雷劈才肯放吧,像王八似的。” 若不去动它,倒没有太大的感觉,甩动手腕时也无不妥,空心掌亦然。 她举起手,透过空掌去瞧他,像有魔力一般,一眼瞧见他掩于关心之下的自责和悔意。 “没事,也不疼。”她坦然相劝,翻了翻掌,又用右手食指从中来回穿了穿,几十个吓人的招数便于心头跃然,这样一想,竟不算很差。 “你可别觉得对我有亏欠,哭着喊着要娶我。”她大喇喇地安慰他,又赶紧补充,“但也不能跑了。” 这场面莫名地让见识过人间地狱的沈无淹心惊,但她的话仍是往常的语气,老练冷静消解了轻佻,戏谑调笑掩住了真心。 他说不出能纾困排忧的俏皮话,只是默默伸手,环握住那只空掌,有些笨拙地答:“好。” 海水漫上来,她感觉有温热的红潮爬上了耳尖,像是染了他的习性。 她从来不这样的,就连被激怒时,耍狠互搏时都是要多阴狠便多阴狠,如果脸上有半点红,那都是咬伤别人时溅到脸上的血。 在遇见他前,她毁了嗓子,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之人,遇见他后,她更是在独断专行的路上越走越远,没有找到青络脑的解药,却先收获了一只空心掌。 “我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可怕。”她说,甚至看见面目可憎的自己,决绝地走在昏黄的暮道中。 “我知道。”他说,那便是全部的答案。 他仍旧轻轻地握着她的掌,他不是非要成为空缺的那一块圆,也能够让她做一个正常的姑娘。 要做个人了么?她想到,竟有一丝害怕起来。 但在思考宏大的前路之前,她没有忘记他们还没有逃出生天。 “刚刚在水中,我看到底部有一点亮光,或许是出口。”她指着浩瀚跌宕的海面某处,“你水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