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柳易文歪了歪脑袋,望着李及双不甚肯定地答。 李及双朝柳易文瞪了一眼:“你是在反问我吗?” “来不及了。”沈无淹说。 李及双便喝令下去:“把县府上的所有快马牵来。” 柳易文不作了声,县丞还在一旁喊话,要他们“缴械投降”“束手就擒”,他可以考虑“从宽发落”。 她刚要叫人揍他,柳易文忽的开窍了,他呵斥道:“牵马来,立刻!” 县丞欲言又止,抵不过柳易文催促,还是命人去牵了马。 四人翻身上马后,沈无淹先出的门,后二人鱼贯而出,李及双在后下令:“府衙上能打的全都操兵器往南门。” 没人敢去解柳易文的绳索,直到他们全都跑了,县丞才上来松绑,一边松一边问:“大人,可是来抢马的?” 柳易文已想通,道:“听她的,全都带上兵器,立刻赶往南门。” 他不觉得李及双是骗子,她逼过来质问时,眼里闪过些许恐惧,那种恐惧是真真实实见识过恶魔的后怕,他认得。 还未赶到南门,远路上已有了不小的骚动,许多人喊叫着,满脸惶恐地湖水般灌过每条街道。 沈无淹的马风驰电掣地消失在黄烟中,她希望他说的“不少”不是很多的意思。 伥人已闯入城中四散开来,一时数不清有多少,城门守卫的颈部均被咬断,城门空无一人,满地的竹竿、招幡、菜叶和炊具,飞扬的尘土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等她赶到时,城门已第一时间关上,她猛然发现这次的伥人跟以前的都不同。 以前的伥人是盲的,现在的这群可以看得清。 伥人见人就咬,人们慌乱的脚步甚至不惜从他人的身体上踩过去。 柳易文在半道上就知道出事了,赶过来时看着李及双在城门边不大利落地骑着马挥着剑,远远就喊:“十六公主!卑职到了。” 她驱马绕过脚边的伥人,朝他奔来,一边赶一边喊:“当心身后!” 他回头一看,身边的衙差已经伸出剑,刺向扑过来的伥人,用力将对方撞开了。 衙差抽剑而出,伥人只顿了一瞬,复又扑上来,把衙差吓了一跳。 “砍它脑袋!”李及双厉声喊道。 衙差听了令,挥剑砍去,却没有砍断,剑在阻力下脱手飞出,好在柳易文总算回过神来,也举刀狠命地补了一下,伥人的脑袋终于被砍断了大半,再也做不了恶了。 是个书呆子,没有拿过刀剑。 她勒马在柳易文身后停下,对他伸出手:“柳大人,上马。” 柳易文却退了半步,一脸谦虚和使不得。 “你不在马上,必死无疑。”她说得笃定。 柳易文想了想,只好听从,不敢去握她的手,自己攀上马鞍,翻身上马。 她勒紧缰绳,对那衙差说:“传令下去,专砍脑袋,一个不留。敲街鼓疏散人群,所有人不准出门,调令里正和民兵去清点被咬伤的人,集中起来。其余人杀敌!” 说完,她又觉不妥,改口道:“不要说集中,就说府衙上免费放药,立刻服食便能不死。” 衙差比先头的衙役靠谱,听得认真,洪声应下:“小的遵命。” 柳易文刚要说话,沈无淹的声音忽然响起:“柳大人骑这匹马吧。” 二人回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已赶来,正牵着马仰头望着。 “小、小心!”柳易文指着沈无淹身侧正冲过来的伥人大喊。 话才出口,却见他连眼都未转过去,手起挥剑,砍菜切瓜一般,那伥人便身首分离,轰然倒下。 柳易文看得眼都直了。 “县令大人,请下马。”他重复了一遍,刀尖正正对着柳易文。 柳易文不敢不从,一边下马,一边还不忘谦让:“大人身手甚好,更应该骑马杀敌才对。” 他上了马,刚抓住缰绳,沈无淹便朝马屁股一拍,马抬起前蹄,猛然往远处跑去。 柳易文在马背上一仰一俯,险些没有摔下来。 “殿下,上城门避一避吧。”对她说话时,他口气才软下来。 如此恐怕是最好的,她点点头,又问:“被伥人咬到的话,会加速发作吗?” 沈无淹顿了顿,一个伥人在他身后盘桓,对他的存在熟视无睹。 “不会被咬到的,放心。”他说得肯定,又道,“你可以检查。” 她几乎要伸出手去碰碰他,他的手也好,脸颊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