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而出,惶恐不堪地朝正院跑去。 李吉正瘫在虎皮榻上,沐浴在袅袅升腾的安神香中,一旁爱妾捏肩捶腿,好不惬意,听了管家的传报,还顿了两瞬,反问道:“是哪个公主?” 管家知道他刚服用了一枚丹丸,有些迷乱,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是十六公主呀,前几日来的,您想起来了吗?她还带着一个天神一般的郞将。” 李吉合掌一拍,记忆涌上心头,“我道是谁,这些妹妹里头,最能惹事的就是小十六了!” 他站起身来,两个爱妾去取衣服先给他系好。 他连声催促,旁人还以为他动怒了,往时他服过丹丸,便会变得急躁易怒,这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给他系上就把人半请半推地送了出去。 他兴致高涨地冲出了房门,直往别院杀去,还催那提灯笼的婢子脚步快些,要是慢了,他可半点好戏都看不着了。 听他要看好戏,管家不免担心起来,忙劝道:“王爷,老奴已传令卫队先去绞杀刺客,您别走得这么急,当心被误伤呀。” 李吉厉声阻止:“不,不要唤卫队。” “啊?”管家大惑不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吉想了想,又反悔,“那就叫吧,先不要让卫队动手,我要看看那个沈无淹的本事。” 管家差点背过气去,“可十六公主在里头,沈大人一个人应付得来吗?您就不怕她有事?” 对这份担忧,李吉甚是不屑:“他?他能有什么事?” 二人一路说着,已赶到了别院外,果然听得黑漆漆的院子里头砰砰作响,动静确实不小。 李吉没有直接闯进别院,而是在岔路上一个旋身,直奔西苑的小楼赶去。 他早就想好了,到那两层高的小楼上,正好能将别院一览无余。 等他上了楼,十几人的卫队也赶来了,训练有素地士兵们一字排开,将别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吉好久好久,也没有看过这样的大戏了。 夜里视野有限,他命人把火点起来,将这落寞了数年的小院照得透亮。 里头,李及双已经不顾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墙面,颤颤巍巍地走出了门。 却见外头灯火大盛,光亮把他们三人围在圆心,她一时有些恍惚,以为自己闯到了一个光辉高亮的戏台上。 她的脚都是抖的,但见沈无淹还陷于恶斗之中,夹谷蛮山的耳鼻均被削去,战斗力丝毫不减。 于是回过神来,提起一股气,朝沈无淹喊道:“挑铁钉!” 沈无淹应了声“好”,身子一侧,虚虚一让,夹谷蛮山立刻上步出拳。 待它离近了,沈无淹猛然提剑,那剑已折,但他仍能使得来如雷霆,罢如江海。 那粗砺的剑端斜挑入夹谷蛮山胸前的皮肉中,瞬息之间便插入硬结的铁钉下。 他未用全力,顺着夹谷蛮山前驱而来的阻力,借势一压,如一指撬起千斤力,那枚黏住血肉的铁钉立刻飞旋而出,在空中划出轻轻的回响。 李吉已经跑到小楼的最边上,沈无淹这一招他看得真切,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好功夫!” 李及双不可置信地循声望去,只见她那个没心没肺的哥哥正站在小楼上,敦厚的身子左移右晃,兴致勃勃地跟老眼昏花的管家解说着什么。 沈无淹是打得很精彩,但很明显没有占到上风。 沈无淹刚刚还对她说,夹谷蛮山身上布满了铁钉,恐怕这把剑全都折了,也没挑完。 一个肉身,如何能与近乎无坚不摧的怪物相搏? 她正想着,夹谷蛮山被挑出一钉,如断了一骨,猛然朝沈无淹扑来。 沈无淹拧身回转,它扑了个空,差些栽地,一怒之下,余光瞥见正前方远处的李及双,忽地压身垂首,脱缰野马一般直冲过来。 李及双猛退一步,余光看到沈无淹折身来救,心道来不及了,便站着等它冲来,在它撞到自己的前一瞬闪身避开。 她只想着诱它来撞,忘了自己身法远逊于习武之人,等意识到不避不可时,夹谷蛮山已经撞了上来。 侧身避去之时,夹谷蛮山正好撞上她的肩膀,此力夹着一股劲风将她整个人旋翻在地,一头撞在立柱上,顿时眼冒金星,刮擦出数道红印。 夹谷蛮山来不及收步,一头撞上墙面,直将屋墙撞出一个大窟窿。 她这一招叫以虚应实,虽自损一千,杀敌可能也不够八百,但在她来看也算成功了,只是血流进右眼,染得世界半红半黑。 她抹掉血迹,没有察觉到从石墙里复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