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很大,面上倒也不鄙夷,只是而且左一句天下,又一句天下,也不知道是谁狂妄。 马上左首的男子叫道:“大哥,范公说了不能伤人,但这小子实在欺人太甚,三弟请战!” 李及双没见过还未交手就亮出底牌的,只将手背在身后,退了一步:“说了两句话便觉得受辱了?你们这承受力太差,是得好好敲打。” 她痛心疾首地摇摇头,甚是惋惜。 “好!”孙大石大喝一声,“有劳关三弟!” 关三弟翻身下马,信步朝她走来。 她望向计恩,计恩在旁已是叫苦连天。 若是这五人一个个上,倒可勉力应对,现下要是几个人一齐上,他恐怕无力招架。 而他这个脑子拎不清的主子,非但无视敌我双方力量之悬殊,反而屡次出言不逊,激怒对方,真是直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打得过吗?”她还问,事不关己一般。 “试过便知。”他镇定下来,握紧了手中的圆棍。 “不要试,要全力以赴。”李及双自动退到后方,“你忘了为何习武了?” 他愣了愣,她什么时候也没跟自己讨论过为何习武:“为何?” “自然是为了不屈的反抗。”她说得轻巧,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不知底细的人恐怕还真的能被她唬住,以为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结果她又加了一句:“而且若你输了,我顶多只是被捉,可你这辈子就完蛋了。” 最后这句搅乱了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绪。 “什么叫这辈子就完蛋了!我反正死不了!”他嚷过,才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冲撞,烦心地左右换了换步。 “怎么不算完,你上哪儿能遇到我这么好的主子?”她潇洒一退,后背撞在树干上,差点没撞趴下。 关三弟早已不耐,提刀奔来:“少废话,先杀了你,再把你的贼主子绑走!” 人食其禄,乃服于君。他不得不为李及双拼命,而且她说得很对,他上哪儿也找不到她这么好的主子。 既不娇气又不挑剔,虽然行事出格难料,但待他不薄,最重要的是,习武之人,绝不轻易降敌。 他前手轻握棍中,后手掌心抵住棍底,两端一抓,牢握于手。 前方关三弟举刀冲来,斜挥后朝棍头一劈,却见计恩虎吼一声,正面来迎。 长棍在计恩手中灵动如蛇,抡圆后状如铁扇,一下子撞开关三弟的大刀,同时戳中对方肩头。 孙大石眼见不妙,扬手下令:“弟兄们,全给我上!” 说罢,当先提枪杀来,马上的三人也一并加入。 几个人混战在一起,尘土飞扬,呼和声不断,关三弟休整一番后,也加入了群殴中。 李及双远远地站着观战,身子贴着树干,趁着几个人不备,连忙转到背面,双腿一拔,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好!贼主子跑了!”关三弟第一个发现了李及双仓皇逃窜的背影。 孙大石忙道:“那小子不会功夫,三弟你骑马去捉!” 关三弟不服:“大哥,凭什么我不能立功?捉那小子用不着我!让史小孙去!” 孙大石气得怒吼:“捉他才是立功!你这个蠢蛋!” 史小孙已经回身取马,计恩双拳难敌八手,且战且躲,一面挡住其他人的追势,一面不得不往李及双逃走的方向退去。 退走了数百步,计恩忽然听到史小孙来报:“大哥,贼小子跳水了!” “朝水放箭!”孙大石打得满头大汗。 “放了,箭矢用尽,水面毫无血迹。”史小孙大声报告。 计恩回头一望,却见那江面宽阔,江水滚滚,深不可测,恐怕最善水的勇者都不敢贸然跳入。 他这一望不打紧,身后结结实实地中了一刀,疼痛立刻弥漫开来。 “计恩,这儿!”李及双忽然从水中冒出小半个身子,朝他挥手。 计恩本来猜她已死,没想到竟还活着,当下又燃起求生的意志,反手捂住肩上的伤口,跌跌撞撞朝她跑去。 那一刻他并不知道她在水中如何无敌,他只是想着她不仅没有死,而且没有弃他而去!真的觅到良主了。 跑近了才看清,她那张一直抹着黄泥灰土的脸盘如皎月一般,顾盼神飞又生动明艳,他都没有看出来她生得这般动人。 于是想也不想,一头扎进水中,朝她游去。 孙大石几人追来,在远远就望见了李及双,忽然一愣,互相问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