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冯永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掌朝那师爷狠劈了过去。他这一掌攒了十足十的气力,可连那师爷的边儿都没碰着,那师爷似乎只是轻飘飘地往左边迈了一步,就离冯永年远了好几米。 冯永年重重地摔在地上,气愤与绝望终于让他崩断了脑子里最后一根一根弦:“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看着躺在地上的冯永年摇了摇头,走了两步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冯先生,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啊。我们只是想和你谈一桩买卖,既然谈不动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去哪里给你找四十个女孩!”冯永年怒吼,起身看着这师爷,颇为警戒。 “我看冯先生的生意还是很好的嘛”,那师爷气定神闲地弹了弹那张从冯永年书房里找到的身契,“四十个没有,四个五个总还是有的。就算没有,冯先生也可以想想办法嘛。” 见对方自顾自的说话,冯永年又攒起一掌对着这师爷的后脑勺劈了过去,可那师爷就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灵巧地避了过去。 冯永年只觉腰间一痛,身子歪了歪,他那梨花木的桌子就从中裂开了,茶壶随之而落水洒了一地。 “多好的茶,可惜了。”那师爷脸上没有被偷袭之后的惊讶,神态自然的仿佛冯永年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劈那张桌子,他看了看兀自忍痛的冯永年,再次气定神闲地开口:“冯先生,不要这么暴躁。你可以豁出命去和我同归于尽,可你的妻儿呢?没了你他们要怎么办?” “我手上没有那么多女孩子。”冯永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我说了,没有可以想办法。”那师爷对着他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随手放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更何况办法我都替你想好了,效果如何冯先生也都试过了,不是吗?” 若只是买卖,冯永年或许还有律法的空子可钻,可若是拐卖,那就是另外一层了,冯永年心里犹豫,只好拖延:“三个月实在太紧,很难凑齐……” “我记得冯先生的女儿今年也十二岁吧,”对方看着他,似乎笑得更开心了。 “你想做什么?”冯永年咬牙。 “没什么。令嫒生得玉雪可爱,我怎么忍心对她做什么?” 这师爷中庭很长,鼻子又很大,嘴和鼻子之间的距离就离得过于近,面上就总显得是在讽刺他人,看得冯永年眼皮猛跳。 “我带她走的时候,她还哭着大喊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那声音似乎像一片云,冯永年听得清楚又朦胧,又像是水汽氤氲粘黏在冯永年身上,一片模糊。 “冯先生是做这个的,知道女孩儿若是被卖入青楼,过的什么日子”,他凑近冯永年的耳边:“想一想令嫒,若是她……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珠唇万人尝,那场面……” 冯永年死死攥住他的衣角,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然而他越控制,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清晰,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只要冯先生按我的要求做,我家大人必然会保证你的家人毫发无损,可若是两个月内找不到这四十个女孩儿,我就只能拿令嫒去凑数了,更何况……”对方顿了顿,“冯先生就算豁出去不要女儿了,难道连传宗接代的儿都不要了吗?” 冯永年再也提不起力气,在那师爷的注视中,缓缓拿起了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