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去喊小叶,就见小叶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侯爷,诚贞哥哥在外边等着你呢。” 吕含虽然常常蹭他的车下朝,可这大清早就站在他门口等着还是头一回。 沈峥心知有事,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大步冲了出去,远远就看见吕含在侯府门前来回踱步。 他脸色难看,吕含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几分,见他出来,立时拉着他小声说道:“冯永年死了……” 沈峥只觉太阳穴一阵急痛,立时天旋地转。 吕含见他脸色,将他扶上马车,坐定了才同他细说了详情。 冯永年是被毒死的,他死状凄惨,饭食和水中都验出了大量毒素。 吕含天不亮时去看过一回,他那时候还在睡梦当中,他同刑部中人有些交情,只是平素不大在面上往来,是以被人敲开大门时还颇感意外,后听人说是冯永年死了特意来提前报信之后便匆匆赶去了刑部大牢。 他去时距离狱卒发现冯永年断气时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具体的毒发时间虽然无法确定,却怎么也不会早过今天凌晨,可就这一夜的功夫,冯永年已经臭了。 那狱卒去给吕含送信时冯永年身上已经出现了大批尸斑,一来一回的功夫冯永年身上就已经散发出了浓烈的尸臭味,拉开衣服一看身上已经腐烂了大半。 吕含捂着口鼻,看着身边一圈将隔夜饭都呕出来了的人,好心提醒道:“刘大人,我劝你等验完尸就赶紧把人收拾了吧,天凉下来的速度可赶不上这玩意儿烂的速度,生了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冲出去吐了。吕含看了看冯永年的惨状,确实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了,他低下头去仔细看了两眼尸体,深觉冯永年此人确实是个硬骨头,死前最后一刻都想的恐怕都是如何求救,可惜最终也没成功。 得嘞,兄弟。虽然你这辈子作恶多端,死了还要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人收拾,但黄泉路上走稳点,下辈子别再碰上这群害人的王八蛋了。 沈峥听吕含讲了个大概心里也急,他为防冯永年被人灭口还特意打点了让人严加看管,又听吕含说冯永年的吃食有问题,连忙问起了其他人,吕含已经调查过了,所有犯人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只有冯永年死了。 “查。”沈峥顺着他的话回想,“做饭做菜的人、送饭的人、给监狱里送菜的人、还有当天当班的人、进过监狱的人,通通去查!” 他这会儿头疼又起,比刚才那阵还严重了些,吕含看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立刻翻脸:“查什么查,你看看你这样子你能查谁,我劝你差不多得了,手伸那么长对你什么好处?” 可他见沈峥的样子又多不忍心,只好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当日给冯永年送饭的人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沈峥立刻蹬鼻子上脸:“还有他家人,家人的家人。有没有欠过什么债,发过什么财或者惹上了什么官司。” 吕含十分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言若,你做好准备吧。我觉着这事儿是到头了,那些人既然敢灭冯永年的口,就不会让你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再查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了。” 沈峥点头,“禁军那边怎么说?” “我厚着脸皮跟人家喝了几顿酒,看了出城当日禁军的记录,除了例行巡查,没有什么特别的”,吕含想了想,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会不会是有人假扮禁军……” 吕含说的心虚,沈峥也听的皱眉,这虽然是目前最有可能解释当日是什么情况的分析,然而说出来之后两个人还是觉得一阵离谱。 “也不一定,禁军那么多人,有些没见过的生面孔很正常,更何况……” 更何况禁军虽然理论上只听皇帝调派,然而一层层细化下去,也未必没有人听其他人调遣,更何况当日搜查他们的人不多,难度虽大却也不是没有人能做到。 “能把手伸这么长的,也没有几个人了,更何况葛无因不是他的门生吗?你说会不会是那位?” 沈峥也说不好,他虽然心里觉得那位不会这样做,可这事儿发展到如今又推不倒别人身上去,不免心烦意乱。 “要不你告个假,今日不去朝上了?”吕含提议道。 见沈峥点了点头,吕含终于觉出一丝欣慰,正准备叫马车调头,就听见沈峥说: “你也告假,我们去看冯永年。” 吕含愣在当场:“告诉我只有你,没有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