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被陆婉吟这一眼看懵了,他不知道陆婉吟是何意,一时间思绪翻飞,恨不得跟上去问个明白,可吕含一脸玩味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他又不好直说,只能由着陆婉吟跟着吕老夫人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我说你们用不着那么难舍难分吧,那是我家的厨房,又不是高山深海。”吕含站在一边语气含酸。 沈峥问道:“你嫉妒?” “啊呸”,吕含凑过去要打他,刚一凑近,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我说你身上这茶花香是哪来的,果然美人在怀就是不一样啊。” “别胡说。”沈峥绷着脸,很嫌弃地看着吕含,换来了吕含一个十分不屑的白眼。 “茶花香气淡,非得凑近了才能闻着那么一星半点,你身上的味道却这么浓,必是女子用的香露蹭上去了”,吕含冲他贼兮兮地笑了笑:“咱俩什么关系,你就别瞒着我了。” 沈峥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因为这几日负责洗衣服的下人将他俩的衣裳混在一起洗才染上去的,只好继续敷衍吕含:“我没留心。” 眼见吕含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沈峥不知道他又胡思乱想到了何种地步,趁其不备狠狠拍了吕含一巴掌,在听见吕含一声这后,才心满意足地收敛了笑意:“我有正事同你说。” 吕含这一嗓子声音太大了,吓得站在厨房里帮忙的陆婉吟一个激灵,不由得皱了皱眉,光天化日的,这是做什么呢? 吕老夫人见她表情,笑了笑劝她说:“夫人别理他们,诚贞自小就一惊一乍的,侯爷在时更是这样,不知道他俩个平日里都闹什么呢?” 陆婉吟只挑出来了吕老夫人话里的重点“侯爷在时更是这样”,心里暗自替吕老夫人庆幸,她还是不知道比较好,“难得侯爷有兴致,在府里时侯爷可不如吕大人在时开心。” “他俩个自小混在一处惯了,诚贞没大没小的,侯爷不嫌他冒犯是他的运气,可怜侯爷……”吕老夫人想起沈峥坎坷,也不觉替他叹气。 不冒犯不冒犯,他们俩谁冒犯谁还不一定呢,陆婉吟觉得这吕老夫人实在是慈母心肠,一时间十分替沈峥可惜:“侯爷若是个女儿,定要给您做儿媳妇的。” 吕老夫人闻言大笑起来,“夫人说话真真有趣,不瞒夫人说,我还真不要脸的这么想过呢。” 可惜他不是啊,陆婉吟在心里暗自摇头。 “不是老身我托大,侯爷就是个女儿我们家也高攀不上这样的门第,可这些年我听诚贞说起侯爷的事,也觉得这么个金尊玉贵的孩子过得太苦了些,心里边早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了。” “那是您善心,教出来的吕大人自然也厚道,是侯爷之幸。”陆婉吟手上不停预备去洗菜,听着吕老夫人这话诚恳不似做伪,更替沈峥遗憾,也不知这吕老夫人说是知道沈峥和吕含是这层关系,还能不能如此宽容厚道。 “从前侯爷伤了病了我叫诚贞把他领回来好有个照应,他怕我麻烦不肯来,我也悬心,如今好了,有这么个夫人照料比什么都强”,吕老夫人正同陆婉吟念叨,见陆婉吟要伸手舀水洗菜便赶忙去拦她:“我来我来,你们这个岁数的闺女手金贵,可不能干这种粗活。” 陆婉吟不防这吕老夫人直接上手抢,匆忙之间碰了一下吕老夫人的手,触感粗糙便生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做活留下的痕迹。她听沈峥说起过吕含家境,想来这吕老夫人一个女子带着孩子费心操持实在不易,便不想让她受累,自己又拿了过去:“洗个菜而已,能是什么粗活。何况手嘛,不就是用来干活的,能做事的手那才是有用的手,若是不做事这留在身上也是无用了。” 吕老夫人争不过她,只好站在旁边看她行事。她不知道前些天陆婉吟刚刚恶补过这门课,看陆婉吟动作虽然生疏却有条例,也就放了心:“夫人能这样想,已经强过京中世家大族多少女子了。别说她人,就是我也是如此,他爹在时也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爹病倒的时候,我连件衣服都没自己洗过,刚干了没两天手上就生了疮,这么些年都没去了根。“ 陆婉吟听吕老夫人谈及旧事,语气里没有半分对过往经历的难过与怨恨,倒像是真和陆婉吟分享什么趣事一样自在轻松,不由得让人心生尊重,“侯爷也和我念叨过,让我预备些往日里常用的药,一会儿我给您拿出来试试,保管今年冬天再不犯了。” “我们家欠侯爷的多了,这点小事哪里还能劳他挂心,更何况我这是积年留下的,看了多少大夫年年也没断了根,横竖只是冻疮,不妨事。” 您别客气,陆婉吟在心里暗自替沈峥回答,这确实都是他应该做的。她笑着同吕老夫人转移话题:“这药是我从江南带来的,江南人做药多喜欢花花草草,总觉得草木有灵便生奇效,您先试试,若是不成咱们再试别的法子。” “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