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面的冲击力太大,沈峥被她们彻底弄懵了。 刚刚打好的腹稿已经用不上了,沈峥又实在想不到怎么和陆婉吟开口说刚刚那个场面,一时间发觉自己眼前春色盎然绿意滔天,头上都长了草了。 陆婉吟打量着他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说几句话缓解一下眼前的尴尬,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刚才沈峥的态度,又觉得不是没有沟通的可能性,只要问清沈峥与太子是什么关系,他们彼此是什么立场,她与姚漪相交会不会给沈峥带来麻烦就行。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对上沈峥的眼神就觉得自己有点心虚,还不是那种小孩做错了事不敢告诉大人的心虚,而是自己在外边偷人被沈峥捉奸在床的心虚。 这样不对,陆婉吟在心里告诉自己,你没有偷人,是沈峥先在外边偷汉子的。 想到这里陆婉吟就壮了壮胆,试探地问沈峥:“侯爷都知道了?” “是”,沈峥表情呆滞:“我都看到了……” 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啊?陆婉吟看着沈峥,不知道下一句要怎么说才好。 原本她想的是,沈峥会问她所指何事,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往下和沈峥解释了,没想到沈峥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还说他都看到了。陆婉吟纳闷,他看到什么了啊? “你……” “我……” 沈峥终于想好了怎么和陆婉吟开口,没想到一开口就撞了车,只好和陆婉吟客气一下:“你先说吧。” 陆婉吟哪里敢,立刻摇头:“还是侯爷先说吧。” 沈峥只好艰难地开了口:“你身边方才的是太子妃吧。” “是。”陆婉吟目光淡定。 沈峥见她目光坦然,心里就乱了三分。 她甚至不愿编个谎话来骗我,沈峥一时间心内苦涩:“我方才见她抱你,你们……” “我们是旧交”,陆婉吟觉得沈峥这话有点泛酸,可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姚漪抱她怎么了,又不是吕含抱她,沈峥又和姚漪没有情意,那想必是沈峥介怀太子的关系不愿意让她和姚漪走得太近,她怕自己给沈峥惹来麻烦,便同沈峥解释:“她小时候在我家读过几天书,我们常常见,可到了京中还是头一回。” “常常见?”沈峥心内警铃大做:“有多常见?” “大概……每日都见。”陆婉吟不明白沈峥问这个干嘛,很详细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不过她休假回家时就见不着了,她常常托人带信给我。” 每日都见还不够,不见时还要写信。沈峥大感震撼,原本以为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看来还情深意重不能分割。 沈峥抓了一把自己头上的头发,觉得它们确实正如绿草一样茂盛生长,一时间无言以对。 一封圣旨把姚漪嫁到了东宫,一封圣旨又把陆婉吟嫁去了侯府,这已经是棒打鸳鸯的错事了。 沈峥无奈,满腹心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想了一圈,心思落到了距离他原本想说的事情十万八千里之外:“女子在世,殊为不易。” 陆婉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感慨,可想到姚漪的处境,也觉得很是艰难,她和姚漪尚且都是衣食无忧的长大,可还有多少命途多舛的女子在生存线上苦苦挣扎,便也附和了一句:“是啊。” 他俩各想各的心事,一路无话回了侯府,沈峥原本想洗洗就歇了,却不想陆婉吟叫住了他。 陆家有时候会守着些很古老的传统,除了拜月之外还要去给祖宗上香磕头。陆婉吟之前听陈伯说过,沈峥没有这些讲究,但陈伯说起这事是语气很是黯淡,又听她说起江南传统时语带艳羡:“中秋好歹是团圆的日子,若是小侯爷能去看看侯爷就好了……” 陆婉吟吃着永宁侯府的饭,也不得不替永宁侯府多打算一些,想着若是沈峥肯和寻常人家一样,遵循这些传统,也就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做着这家的主人倒比外人还生分了,是以早早应了陈伯,今年会同沈峥去拜祠堂。 可她见沈峥的神情,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叫住了沈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愣在原地。 沈峥不明所以,按下心中的千头万绪耐心地等着陆婉吟说话,陆婉吟在沈峥的注视当中硬着头皮开了口:“今日是中秋,侯爷可要同我去拜家祠?” 沈峥也没想到是陆婉吟说的是这个事,猝不及防想起了祠堂里老侯爷的牌位,身体的反应先于理智的反应,沈峥顿了一下,便捂着胸口面色痛苦地蹲了下去。 陆婉吟大惊失色,心想这敲竹杠也不是这种敲法,天地良心她这次碰都没碰到沈峥,一句话而已怎么反应这么大,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蹲下看沈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