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吟顺着沈峥的思路想,“那谁能未卜先知确定这吕小姐会往那个方向摔呢?” 就算是那琵琶乐师真洒了油,以那吕小姐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摔到哪个方向都是有可能的,她又如何能笃定着吕小姐一定会往那个栏杆的方向走。 除非…… 陆婉吟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吕小姐摔倒前的动作,“这支舞是谁给她排的?” “应该是宫中的师傅吧”,吕含顺着她的话猜想:“她自己说的,她一个月前就被接到寿康宫里去了,想必这段时间就是为了这个吧。” “贵妃娘娘也会跳舞吗?”陆婉吟问道。 “会不会不知道,但是很爱看。”宫中的事情沈峥知道的多一些,这吕贵妃的种种事迹他也有所耳闻,有一年吕贵妃的生辰皇帝叫人排过各式舞蹈,演了足足七天,寿安宫里昼夜不分乐声喧天,吵得沈峥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打紧,我那妹妹会不就行了。”想到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吕含就不自觉地有些鄙夷:“折腾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把她送到太子的床榻上,出了变故就由着她自生自灭,要不是弟妹你,她当时就得吊死在寿康宫的房梁上了,哪有这么糟践人家好人家的儿女的?” “你消消气,当心隔墙有耳。”沈峥比他冷静一点:“你妹妹许是好妹妹,但他们家是不是好人家可不好说,能让她爹娘做到这份上,贵妃娘娘恐怕不止许了他们女儿日后的前程,必然还有别的好处。” “我都不用去问别人”,吕含翻了个白眼,语气缓和了几分:“我回去问问我娘,看看他们家有没有文不成武不就赋闲在家等着娶妻的儿子就知道了。” “行了,我饭也蹭够了话也说完了,公文你赶紧批,我这就回家了。”吕含说着起身伸了个拦腰,准备出门。 陆婉吟连忙起身要去送,被沈峥一把拽住:“你做什么去?” 陆婉吟莫名其妙:“我送人啊。” “他有什么好送的?”沈峥看了吕含一眼,示意他现在就走,走得越快越好。 吕含双手叉腰,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和沈峥对骂了。 陆婉吟愣在当中,突然福至心灵恍若大悟:“我有点东西带给吕伯母,托吕大人带过去,也是侯爷的一份心意。” 陆婉吟开口送吕含完全是出于待客之道,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所以这次很是问心无愧地走出去收拾东西,留下沈峥和吕含面面相觑。 “言若,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吕含表情复杂:“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宽宏大量过了头,天底下什么难容的事情你都能容下。可我现在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很小心眼,不仅自己泡进醋缸里,还想把我也当酸菜一并放进去腌了。” “我只是想让她同你不必那么客气,没有别的意思,更何况……”沈峥很真诚地看着他:“你现在已经很酸了。” 吕含:“……” 陆婉吟拎着大包小裹进来,一股脑塞在吕含手里,吕含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连沈峥的气都顾不上生了:“这么多啊。” “也没什么,都是闫妈妈做的点心,糖啊油啊都少,拿回去给伯母尝尝吧。”陆婉吟指了指下头的包裹,有些不好意思:“这下头有身过冬的里衣,用得都是好料子,是我的针线。若是伯母穿着不合适,拿了来我再改也使得。” “这怎么好意思?”吕含也没想到陆婉吟能客气到这个程度。 “横竖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别嫌我手工糙就成。”陆婉吟摆了摆手,比吕含还不好意思。 这套里衣原本是她答应帮雁儿分担做给闫妈妈的,没想到扯料子的时候扯少了,两剪子下去腰就细了两寸。她原本许久不做手就生,雁儿嫌再改麻烦,自己另起了炉灶。陆婉吟不想浪费东西,又想起那天去吕家时吕老夫人的衣着,这才借花献佛。只是吕老夫人的身量她只能记个大概,送出去了搞不好也不是个合心意的礼物,只能同吕含客气两句,若是不成也好拿了来让她再改。 吕含原本不欲收,可估计若是他不收陆婉吟留着也无用,又想起沈峥说让他俩不用客气,就也一并拿了过来:“这是弟妹你亲手做的,我娘一定特别喜欢,我回去就拿了给她试。” 吕含回头,有些得意地看向沈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这种醋都吃吧? 他见沈峥面色疲惫,估计是烧还没退下去,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不是君子所为,想着他替沈峥操心了这么多年,只当是最后替他啰嗦一回,就忍不住多嘱咐了陆婉吟一句:“言若那边,还是要弟妹多费心。” 陆婉吟点头:“应该的。” 她送走吕含,自己转回去去看沈峥,见沈峥闭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