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抱着沈峥去祠堂吧。 陆婉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不害怕?我给他下药然后找人把他抬过去?” “姑娘你的想法好危险,你不是说谋害永宁侯是会被诛九族的吗?”雁儿向来把她自暴自弃的玩笑话很当真,一脸要作死你自己去不要害我的表情看着陆婉吟。 陆婉吟翻了个白眼:“那雁儿姑娘有何高见?” 陆婉吟原本没指望雁儿说出个所以然,倒不想雁儿似乎真在认真思考:“前些日子二爷的岳家送了好些酒过来,说是江南酿的,名字叫做啸西风……” 陆婉吟很是讶异:“我给他喝酒?” “怎么能是给?是陪。”雁儿认真纠正:“姑娘酒量好过许多人,想必糊弄侯爷也不再话下,等侯爷喝得差不多,到了酒壮怂人胆的程度姑娘就把侯爷带去祠堂,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祠堂拜了。” 我真的只是想让侯爷拜祠堂,而不是去做什么违反大燕律法的事情吗?陆婉吟越听越觉得不对:“这难道不会显得我像个酒鬼吗?” “姑娘不就是吗?”雁儿一脸理所应当,随即惊呼出声:“姑娘都和侯爷一起吃了这么多饭了,难道还没有暴露吗?” 陆婉吟恨不得立刻撬开雁儿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咬牙切齿地瞪着雁儿:“你就当是你姑娘深藏不露吧。你的提议很好,如果下次能带着脑子提议就更好了。” “姑娘不是常常说我没有脑子嘛”,雁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虚心求教不耻下问:“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啊?” “拜祠堂讲究真心实意”,陆婉吟尽量简单地同她解释:“若是强行扭送侯爷去,侯爷自己不情愿,祖宗也会觉得侯爷心不诚,不如不去。” 雁儿思考了一下,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那就不去好啦。” 女人果然善变,陆婉吟冷笑一声:“方才是谁信誓旦旦同我说不拜祠堂就不能过年的?” “规矩是人定的嘛”,雁儿见陆婉吟数落她,又开始撒娇:“横竖如今府里头姑娘最大,姑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能拗得过姑娘?” 陆婉吟很没好气:“你姑娘上头还压着侯爷呢,人家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 雁儿毫不气馁,拿出陆婉吟每次同她讲道理的架势谆谆善诱:“那侯爷可会拗着姑娘?” 那多半是不会的。 从她进了永宁侯府,沈峥确实还没有一件事不答应她的,更何况这次事出有因,她这么愁难道不是因为沈峥吗?不愿意去拜祠堂的人又不是她,陆婉吟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对啊,他有什么理由不依?”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声轻笑:“我不依你什么?” 沈峥踏雪而来,推开门带来一阵清冽的寒气。他下朝回来,老远就听见雁儿和陆婉吟在屋里吵嚷,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 雁儿至今仍是害怕沈峥,对沈峥的恐惧已经到了不愿意和他待在一个屋子里,见沈峥进门就找借口溜了出去,很不仗义地留陆婉吟一个人在屋里收拾局面。 没良心的死丫头,你明日休想再从我手里得到一块点心,陆婉吟暗自在心里谴责雁儿,自己打起精神同沈峥商量:“我方才问过陈伯,陈伯说侯爷在家时没有祭祖拜家祠的习惯,我想着若不然今年也依照旧例?” 沈峥没想到是这事儿让她犯难,不由得笑笑:“侯府每年也不过年,你一来不也改了规矩么?” 什么意思?陆婉吟当即就想拍桌子质问沈峥是不是在挖苦她。 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见沈峥面带委屈地看了她一样,陆婉吟顿时哑火了一半。她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见沈峥饱含愧疚地开了口:“从小到大,也没有人教过我过年要做什么。在宫中时我只是个局外人,回了侯府之后又顾不上,你来了侯府之后这才像个家,你不知道,我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肯说这些话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情感外露,陆婉吟还没怎么样,自己的脸先红了一半。 陆婉吟最怕的就是这种情真意切,只好缴械投降。 她还没开口,就听沈峥十分抱歉:“我于家事上多有疏忽,全靠你费心操持。若是于理不合,我和你去拜祠堂也没有关系的。” 陆婉吟恨不得给他跪下求求他别念叨了,满脑子都是你有什么可愧疚的,该愧疚的人是我啊。 她艰难无比地回答沈峥:“没有不合……” 沈峥再接再厉:“那你想让我去吗?” 陆婉吟:“……”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若是她说想,沈峥就是因为她去的;若是她说不想,沈峥刚才那些就白铺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