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滑下来落在他的领口,忽而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转瞬即逝,“你药还没喝……” 吕含想笑,去抓她的手却抓了空,“急什么?喝不喝有什么关系?” “那不成。”他顺着女孩的动作去接药碗,只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他想问她点不点灯,才开口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对方猝不及防的袭击。 唇舌之间的战争一样讲究攻城略地,他分了片刻神去感受对方渡过来的味道,没有他一贯喝的药那么苦涩,茉莉花的味道绽放在味蕾上,而后是淡淡的回甘。 是茶水。 他笑了笑,抱着对方起身。 云层遮住月亮,隐藏了星星。 吕含抱着她,看着对方的手一点点解开自己的外衣。对方似乎不满意他不看自己,抽开一只手去捏吕含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 床榻之上不容片刻分心,她也想要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然而四目相对时,她才发现吕含看她的目光里,有心疼有怜惜,独独没有□□。 “你做什么!”她觉得羞恼,转身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这次换做吕含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没有。”她垂下眼眸,不敢和他对视。 可他却不死心:“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她推开他,起身就走。“我喜欢你想嫁给你,怕你到了京城反悔才这么主动的。你倒好,耍我玩有什么意思!” 她嘴上不饶人,心里头却还是期待着他能追上来,刻意放缓了脚步等着他。 然而这一次,她的希望落了空。 吕含慢慢起身,看着对方的背影语带悲悯:“你没什么话说,那就听我说吧。” “其实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她回过头,下意识想反驳,却又开不了口,只得愣在原地。 “你混在衢州府的灾民中间,趁着黑衣人动手破开粮食袋子制造混乱,绊住我的脚步放走他们要追杀的人。” 指控声像利箭穿过空气射进她的心里,她强忍着苦涩,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开口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嘶哑难听:“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对面传来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见过的冰冷,似乎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吕含,“你在山里不肯睡觉不是怕我不管你,而是你心里清楚,你出现的时机太巧,怕我起了疑心去追查那个人的下落……” 揭开那层温情的面纱,直面鲜血淋漓的事实需要很大的勇气,饶是吕含早就下定了决心,还是忍不住绝望。 “你怕我一直带着你隐藏在山中躲避那些黑衣人,无法探听那人的消息,所以才自己去寻了吃食,让自己生了病。苦肉计与美人计双管齐下,逼得我带着你下山寻大夫。” 吕含不敢再看她,逼着自己去看窗外的灯火,觉得此情此景与他前些日子在“星月落”听见的说不出的应景。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你在城门口也根本没睡着,我和那伙计说了什么你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赵瑞林这么做,必定是因为那个人还未脱险。所以即使你已经猜到了那个伙计可能是刻意等在那里的,你也没有拦我,由着他句句引诱劝我,放弃扬州府进了城……” 吕含不敢停下,生怕自己一停就没了说下去的勇气:“你大约也猜到了,赵瑞林不知道你们会分散行动,只告诉那些人要杀的是一男一女。所以进了城就刻意拖延时间,同我讲什么嫁娶。” “我被你弄得反应慢了半拍,根本没来得及拦住你。”吕含闭上眼睛,发觉他越控制自己不去想,那画面就越清晰,“你根本就是有意进那间医馆的,你知道那里头埋伏了人,想替你的同伴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我猜那些跟着我们跑的灾民里,也有你的人吧。”吕含越说越觉得悲从中来,语调控制不住地颤抖:“和我分散的几个钟头里,你和他们接上了头,成功地把你们要送的人送了出去。” 原本她也不应该回来,可她还是回到了原地。 就像吕含,也许他知道的更少一些,也会更开心一些。但即使他知道了,他也还是回去了。 他不同那些黑衣人动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身边带着个柔弱姑娘,所以他一旦没了顾虑,自然不会再逃。可当他把那些人撂翻在地,听见为首的两个悄声议论时,他头一次没感受到那种胜利的喜悦。 “他娘的,不说是个书生吗?怎么这么能打?”那个瞬间他甚至痛恨自己,为什么听得那么清? “人都有算错的时候,你会错,我也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