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蛊不算生僻,身上种有此蛊的人,平日看不出异常,只有驱动之时才会爆发巨大的能量。
南书若第一眼看出碧水蛊时,心中只意外师姐连□□的蛊都有,转瞬就被那血色纹样震惊,双瞳圆睁,然后慌乱地开始收缩。
每一个蛊毒的宿主都有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蛊毒纹样,如果用天敌百蕊草养出了同一个纹样的血蕊草,那就代表要杀宿主。
百蕊草是南书若的私物,是她借给了白公治。她知道白公治要杀人,但天下需要白公治主持公道去杀的人的多了,她也并未多想。只是从未想过他要杀的人是闵紫苑。而且是今夜就会动手,南书若算算日子,血蕊草马上就要种出来了,白公治今夜回来就是给她来收尸的。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最大也无非是白公治自己去抵命,谁让他这么不周全,毕竟闵紫苑这种身份,若因百蕊草而亡,白公治怎么以为能遮掩住, 他不是一直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吗?
血蕊草须臾间即成,闵紫苑的命也不过片刻间了。
“不能让她死于百蕊草。”南书若神思凄湟,哀痛到了骨子里,她从未感受到这份发自心底的寒意。
手中的剑,带着舍命的杀意,破开碧水蛊,南书若亲自把剑插进了闵紫苑的身体里。
在对方疑惑和震惊的眼神里,伴随着周遭的惊呼与痛喊,南书若缓缓擦掉了眼角溅了血的泪:“这算是还了那年欠的债吗?”
当天晚上,南书若就见到了白公治,他难以置信,这个平日高高在上的师妹,有一日会被紧紧缚在刑架上,全身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头颅深深地埋了下去。这个平日冷情冷性的师妹,怎么会对闵紫苑有了杀念?
对于南书若的刺杀,师叔伯们已经审过一轮,羲玄也来闹过几场,白公治看着南书若,也不知道要问她什么,毕竟事实俱在,就是琐事冲突下,冲动犯上。
白公治想了想,他和南书若也没什么交情,怎么就那么巧,赶在自己和要和闵紫苑同归于尽前,杀了她。他疑惑地问她有没有隐情,南书若的嘴角微微苦涩轻轻摇头。白公治俯下身,盯着她乌黑的瞳仁,这是他第一次直视南书若的眼睛,想要看出有没有究竟。
南书若双眸如清澈的深潭,没有任何涟漪泛起,白公治觉得有点枉然,正要让弟子抬起她送走。南书若碧绿的耳坠从他身边划过,他第一次看到她耳后的异形伤疤,似乎有点像他少时扳指的花纹,在狐疑中有些回忆涌上心头:她是淼儿的邻家妹妹,珊珊?
那年闵紫苑在和栾生浓情蜜意之时,白公治也没闲着,在盖溪山下结识了一个农户少女淼儿,两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白公治是有事没事就跑出来和淼儿相约,外出游玩,同时还有淼儿的弟弟以及他的玩伴们,其中就有个女孩叫珊珊。
说起来白公治能认识淼儿,还是因为珊珊。那次白公治返回长阳时,路过山下一处陷阱,听到有人呼救,原来是个小女孩落在了陷阱里,腿也被捕兽夹所伤。
白公治自是如寻常般,轻而易举跳下陷阱,抱起小女孩就要跳回地面,谁知这陷阱实际是为了捕妖兽,外在的结界竟然让他有进无出。
尝试了几轮术法,结界纹丝未动,白公治正有点窘迫,就听这小女孩轻叹一声:“这位道长,可有坐骑在附近?”
白公治会意,意念一动,他的飞仙驹便飞奔到附近树林,寻了一条长长的藤蔓,投入了洞中。白公治本要先抱小女孩,捆上藤蔓,被飞仙驹拖上去,没想到这小女孩上目线一抬,头朝着洞口点了点:“我是求救,但你也是因为救我才陷入困境,不必先让我上去,你先上去。”
见这小女孩冷静指点自己,白公治有点想笑:“那倒是不必,若我作为男子先上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小女孩皱了皱眉,双眸如黑暗中清俊的冰晶:“那便是你想多了,我已经欠了你一份人情,不想欠第二份。你先来吧,我殿后。”
二人争执不下,白公治直接背起这小女孩,抓取藤蔓,就要借着飞仙驹出去。哪知这藤蔓着实不太给力,还未出去,就直接断了,这下好了,二人双双坠地,小女孩把白公治的右臂砸伤了,白公治的扳指也把女孩的耳后摁出了血。
因为这女孩在洞中本就饿了一天一夜,并且还受了捕兽夹的伤,这一摔直接晕过去了。白公治也觉得自己翻了蠢倔的毛病,颇为懊悔,尤其是这个昏迷的女孩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心念一动,举起泊泊流血的手指,喂到女孩嘴边。
又过了不知多久,白公治也觉得昏沉不已,丧失了意识。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原来是飞仙驹就近跑到了山下,遇到了到处寻人的仆从,把她们领了过来。后来把众人把衣服扭成绳子扔下来,小女孩把他捆好,才拉上去。
女孩见他醒来,掀起马车的窗户,喊了一声:“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的。”
白公治被摔得七荤八素,尤其失血过多,听完女孩话语,本想一笑,却发现连笑的力气都没了,虚弱中瞥见身边照拂自己的女子,清雅娟秀,人美心善,唤作淼儿。
这个小女孩,据说也是望族子女,来盖溪山脚别院小住。那日本是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