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母亲的身体残肢。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我忽然发现,自从我父母失踪以后,齐海一直是我的逻辑中心,我一直在思考齐海是不是一个城府很深,草菅人命的人。
这几年,我一直以来都很少想到我的母亲,甚至几乎都没有想到过她,我一直在被阴谋逻辑牵着走,我的逻辑中心,情感中心一直都是我父亲。
仔细想一下,这几年下来,我母亲在我脑海里的形象竟然有些薄弱了,我对她的记忆如果没有丹祀维持着,应该要尽数忘记了。
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另一个严重性,我父母是一起失踪的,但是这些人一直以来说的都是齐海怎么样,齐海的儿子怎么样。
照道理来说,我失踪的母亲应该也是问题逻辑的中心人物,但是这些人自始至终以来都很少提到我母亲。
我感到后悔,因为这几年我对母亲的思念少之又少,我丧失了几年怀念她的时间。
我也觉得自己很畜生,这段时间竟然真的就把我母亲给忘记了。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很空,丹祀基因是强大的,它现在正在极力将我的神志维持在一个正常水平,我觉得再来点什么刺激,我应该就会变成精神病吧。
齐海,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母亲的身体残肢里面并没有丹祀的味道,她是在自己是普通人的时候就被人切断了四肢。
我的神志越来越模糊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我在实验室里不断嘶吼,发疯,摔碎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我也试着寻找,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纸质资料文件,但是这里只有一些化学药剂,还有的就是那些切割人体才会用到的手术刀。
过度的惊吓让我大小便失禁,我身上传来恶臭,我觉得自己有些痴傻,整个人像个低能儿一样抱着断掉的四肢坐在地上哭泣。
我一直在挤眉弄眼,但就是不能把眼泪都哭出来,这种悲伤甚至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我扭头看去,发现桃香悠站在门口,她看着地上的场景,又看了看我,忽然,这女人迅速朝我冲过来。
强烈紧绷的神经让我的身体在这一刻做出身体反应,白刃出鞘,我将刀刃拔出三分之一架在桃香悠的脖子上。
谁知道这女人迎着刀刃和我身上的臭味狠狠地抱住了我。
刀刃没入她的脖子,我不断嘶吼,不断发疯,不断哭泣,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无论我怎么挣扎,她就是不松手。
桃香悠身上的桃花味道慢慢地飘入我的鼻腔,我发疯的神经渐渐缓和下来,我抱着她,拼命地吸食着这种气味。
最后,我晕厥过去了,整个人倒在桃香悠怀里睡了过去。
齐天的嘱托我没能遵守,我还是在外人面前失去意识了。
这个桃香悠来到我身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我自始至终就没相信过她。
也许,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会看到自己被四分五裂地放在罐子里,那样的话,我希望影子动手稍微果断一点,直接把我弄死。
桃香悠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后脑勺,我觉得很舒服,整个人就像死掉一样没了对外界的感官能力。
——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宅子外是十分嘈杂的声音。
我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发现自己身体完好,丹祀基因也还在的时候,我松了第一口气。
四周的环境还是我所在的卧室,地铺上,我的和服和黑色中山装已经洗完烘干折叠在了一边,白刃也被擦上了刀油架在刀架上。
我穿上和服,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穿上衣服之后,宅子外的声音就越来越嘈杂了。
我踩上木屐,随后加快速度推门而出,刚一出门,我就发现桃香倒在地上,周围很多影子的人面无表情地围在她身边。
两个穿着黑色盔甲的武士用铁链绑着桃香悠的手臂把她在地上一路拖拽,桃香悠的手臂在地上摩擦出一道深深的血迹。
樱下花穿着和服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我站在府邸门口,看着樱下花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樱下花朝我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说道:“这个女人应该是弗兰克的女人,昨天晚上弗兰克死了,这女人要被拉去做审问。”
看着樱下花的眼神,我知道,这女人绝对是知道,弗兰克是我杀掉的,但是她得找一个替罪羊帮我顶替杀死弗兰克的罪名。
我是齐海的儿子,半个月之后,齐海和这个影子的高层会带着我召开一次大型会议,所以我是不能出事的。
不追究弗兰克的死,那说明这家伙的死对于影子来说根本够不成什么影响。
桃香趴在地上,她看着我,两只桃花眼水汪汪的,望向我的眼神是无尽的乞求。
我看了桃香一眼,随后说道:“那就有劳樱下小姐了。”
说完,我关上大门,把嘈杂的人群隔绝在了屋外,桃香的哭声从门外传来。
周围的影子人是不知道我的具体身份的,他们也不知道我是齐海的儿子,我不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