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也是渔民吗?”章老又问道。
“是啊,就像农民一样,他们继承父母的是土地,我们继承父母的就是渔船。
据我父母说,解放前他们就没有土地,全靠自己打鱼谋生。
那个时候生活很艰辛,吃住都在船上。
后来政府觉得我们的生活太艰苦,就给我们划了一片土地,让我们搬上岸集中居住,又把我们统一归到茅草街镇管理,成立了一个渔民大队。
我们的户口与一般的农民不同,属于城镇居民,按月有粮食供给。那个时候,一般的农民都还是很羡慕我们的。
但是到了我们这一代人以后,做渔民的人就少了。
幸好现在物价也上来了,打鱼也不是很辛苦,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渔船都基本上是机械化了,旺季的时候收益还是很可观的。”
章老朝渔船上看了一眼,确确实实,现在的渔船跟原来的大不同,原来全靠自己划浆摇撸撒网,而现在船上都是柴油机做动力。
“现在国家讲究生态平衡,好像禁止过度的捕捞吧?”章老又问道。
“是的,每一年都有几个月的禁渔期,但是国家会给我们补贴,日子倒还过得去。”
“你应该早就成家立业了吧?”章老又问道。
“有一个女儿,现在都已经读三年级了。”
“那你爱人呢?在家照看小孩?”
“是啊,我们现在工作量又不是很大,而且工作的时间又不长,我们都是一般晚上下网,第二天早上收网。所以我一个人工作完全就行了。”
“生意还好吧?”章老又问道。
“现在做鱼生意的又多,全部都是往南方运,基本上不需要担心卖不出去。”
章老与渔民聊天的时候,时不时抽空看一眼自己的徒弟,见薇薇在专心致志的做画,也不想去打搅她,便又跟鱼老板聊了起来。
“我看你那个大盆里面有很多小鱼小虾,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们洞庭湖的虾子有一些什么特点吗?”章老边说边向余老板示意,两个人又搬着凳子坐在装鱼虾的木盆前面。
“那个小女孩是你徒弟?”余老板问道。
“是我的关门弟子。”
“看你徒弟在画画,这么看起来你老人家是一个画家?”余老板问道。
“你猜的不错,我是一个老师,专门教学生画画的,但是这个小女孩不是我的学生,是我的徒弟,是我的衣钵传人。”章老笑着说道。
“请问老师贵姓啊?”
“免贵姓章,立早章。”
“原来是章老师,章老师在哪个学校教书?益阳还是长沙?”
“不是,我在京城教书,是中央美术学院的老师。”章老回答说。
“原来是章教授,真的失敬失敬了。”余老板站起来,对章老施了一礼。
“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教授?”
“您老人家一看就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余老板心想,你这模样看上去都七老八十岁了,难不成还是一般的老师不成?
而且,你还专门收徒弟,肯定是很有名气的,不过自己对这一行业不是很了解。
“你的徒弟爱画鱼你老又对这些小鱼小虾感兴趣,看样子你们喜欢画鱼虾?”
“你猜的没错,我们是中国画,对于花鸟虫鱼都有一种特别的爱好。”
“难怪。”余老板点点头。
“您老先生不是我们湖南人,看来对于我们洞庭湖的鱼虾也不是很了解。”
“所以我就想请你帮忙,帮我介绍介绍一下这些小鱼小虾的生活习性。”
“虽然我是个渔民,常年累月都以打鱼为生,认识的鱼虾确实也不少,但是要说对鱼虾的特性有多了解也不至于,就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余老板也很认真的说道,因为对面是一个老教授,他不能像对待那些鱼贩子一样去忽悠别人。
“我们一样的,你是大概了解,我也只是想大概的了解一下。”章老笑着说道。
“那我就在老先生面前卖弄一下?”余老板笑着说。
“愿闻高见。”章老又递了一支烟过去。
“谢谢,你这确实是好烟啊,抽起来烟味温和醇香。”余老板与章老一起点燃抽上。
“在我们渔民大队,我的文化水平算是高的了。比我高的都已经考上大学,在外面工作去了。所以一些专门研究水产的专家和教授来了以后,都喜欢找我了解情况,一来二去的,我从他们身上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我余老板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对章老说道。
“那我就更加感到荣幸了。”章老说道。
“想必您老也知道,洞庭湖古称云梦泽。《岳阳楼记》里说它: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