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妙璃不住点头,“当真,当真!”
肖贤唇角微勾起,“那你以后,便没用了啊。”
“你说什么!?我、我是你娘子啊是你日夜思念的人啊。”
戏演得久了,里面的人便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肖贤盘腿坐在榻上,远山一般的岿然不动,长眸里似是无尽的深渊般漆黑深邃,白色的睫毛染着月华的寒凉,“我家娘子,向来桀骜,从不会尊称我为夫君,她都是连名带姓直呼我姓名。你,怎么可能是她呢?”
四周突然寂静无声。
肖贤,终于给她摊牌了。
妙璃似是轻笑了一下,然后失心疯般的仰天大笑起来,喑哑撕裂般的声音恐怖而刺耳。
她终于懂了,假的,全都是假的
原来自己费尽心思,不过是从一早就被这个人当成了一颗棋子而已。
“我害了那么多人,杀过那么多人,可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将真心捧给你,可你却如此绝情!”她突然愣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我懂了,”她嗤嗤的笑着,带着几分悲切的哭腔,“原来你陪我演了这么一大出戏,都是为了她啊我早就该料到!我到底哪不如她,哪里不如她!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
她疯了一般的嘶吼道,旋即伏地不住呕血
他的唇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的声音也很轻,像是花瓣落在水里泛起涟漪。可就连在画面之外的慕紫苏,都能感受到他那阴鸷而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涌来。
“妄图伤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你自己了断还是我来动手。我做事,不喜留活口。此为,无咎”
狂风呼啸间,画面中所有的景象逐渐扭曲,而后骤然破碎,分崩离析。
无极阁内,妙璃的最后一缕神识攸忽熄灭,像是一个心有不甘的人呼出最后一口气般。
慕紫苏脸色煞白,很明显,她也是被肖贤吓傻了。
她怔怔的倒退几步,一下坐在了圈椅上,许久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钓鱼者和鱼,究竟谁是赢家?他是池塘,人喜欢来钓鱼,鱼喜欢在里畅游,皆大欢喜,岂不乐哉?
身处在他池塘里的人,根本看不到背后的布局,鱼也看不到鱼线最终要伸向哪里,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得失,就只能扒着往外看一眼,而他们所能看到的,也是他想给他们看的。
这个池塘会随着他的计划,越发的浑浊,里面的人在混沌中,谁也逃不开,也看不清真相。步松月他们真的被他玩得晕头转向,完全分不清真假。
计上心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计就计。
干净利落,不留后患,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可进可退,此为无咎。
藏巧于拙,大音希声。
师父,真的是,太可怕了!
此时,红九看着妙璃消散的魂魄,冷哼道:“我红九怎会教出这般心肠歹毒又蠢笨的徒儿,不知天高地厚,折在这么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手里,被他肆意玩弄于鼓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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