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才能逃离天人五衰的惩罚。”
“我本该神魂俱灭,却因一缕执念来到人间,那时道门日渐式微,再无蓬莱仙岛。我十分怀念在道门和天香君一同修行的日子,他和我的兄长很像,待我很好。之后我遇到了一剑独秀,”蓝妙音轻轻抚摸着慕紫苏的面容道:“其实,我还有个嫂嫂,和你很像。我很想念他们,想回到他们身边。而在我再度修习道祖留下的道德经后,我这个背负无数性命的人竟然拥有了感知他人悲欢的能力,那时我才知晓我做错了许多事,却为时已晚。”
她望向天际,眼中含泪,“共情,就是对杀人者最大的惩罚。”
“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让我阻止离伽天主?可若是他真有书写他人命运的能力,我如何对抗。”
“织梦术只能更改天机,最终做决定的是你。”
“说到书写命运……你应当知道,肖贤的太初之心是离伽天主最为惧怕的东西,你却没有阻止这一切。”
蓝妙音垂眸道:“我穿梭在时空中,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阻止,可每一次都会造成现在的结果。最后一次我终于看到了六十四卦之外的天机,只有你飞升,才能更改未来!我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更不该沾染你们的命运。接下来,该由你亲自书写那空白的未来!”
“我要如何书写?”
“抓紧那条红线!”
红线……?
在慕紫苏犹疑时,她的意识骤然被抽离,耳畔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
“别时三问归何时,燕归便朗归。”
一道明亮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那暴雨连连的阴雨天和浓重的香气也消失不见了。
身旁观音奴向台上叫好,兴致浓时,抓起顾修缘身上的青玉龙钩的坠子就扔了上去,“好!!”
慕紫苏回过神时,却发现身旁的蓝妙音不见了,戏台前五彩缤纷的油纸伞也不见了。台上水袖如浪,唱的正是《鹤不归》。
“妙音呢?她在哪里!?”
顾修缘道:“那位道门的仙子么?我们不曾看到。”
她一阵恍惚的道:“我们不是在看天人五衰吗?”
观音奴不明所以的道:“婆婆你在说什么啊?我们看的是鹤不归啊。”
顾修缘道:“是啊,本想去看天人五衰,但那边需要提前一日定座儿,所以便来梨园看鹤不归了,紫苏,你这是怎的了。”
观音奴十分担忧的道:“婆婆怎么也像阿公一样,糊里糊涂的了。”
慕紫苏这才明了,自己从来到长安城的那一刻,就进入了她编织的梦境中。
慕紫苏将蓝妙音之事告诉了众人,虽然犹如天方夜谭,可这就是事实。但一连几日,慕紫苏即没有再找到蓝妙音也没有再梦到那条红线。但是她梦到了肖贤,在太西湖的长桥上等着她,第二天天刚一亮,她急急忙忙让赵约罗给她梳妆打扮,描绘长眉,贴上花钿,去往梦里的长桥,像过去的他一样,等那永远不会赴约的人。
直到日头西落,观音奴和赵约罗担忧的对视一言,然后走上前去道:“婆婆,听说西湖醋鱼很好吃,我们去尝尝怎么样!”
慕紫苏这才回过神,点点头道:“好。”
尽管慕紫苏整日都很开心,可她们如今才知,她没有一刻忘记肖贤。
淅淅沥沥的雨顺着房檐滴落,橘色的小猫正躲在里面熟睡。慕紫苏侧身坐在古莲塘旁,看着雨滴打落在大如杯盏的粉白花瓣上,观音奴也这样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山间的雾气蒙上一层阴影,不远处有送葬的队伍,抬着一个个棺材去往剑冢,哭声从天际传来,有的棺材是空棺,有的棺材里只有佩剑。两个小弟子路经此处,慕紫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最近天人们真是猖狂,屡屡进犯九州,听说前线吃了不少败仗。”
“他们将俘虏肢解,又交还给燕大人,知道我们无法彻底消灭他们以此挑衅!”
“真是可恶!我一定要好好修炼,总有一天我会为那些故去的同门师兄报仇!”
观音奴低声道:“若是阿公在就好了,他们哪里还有这等嚣张气焰,两个太初之血足以让离伽天主神魂俱灭。”
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一直以来慕紫苏心中也万分煎熬,她根本寻不到任何方法能杀死现在的离伽天主,不过她知道,生机就快来临了,距离八月十五只有短短七日了。
她站起身道:“走,陪我喝酒去。”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木苍翠,山色青螺浅。
“婆婆,当心些!脚下很滑的。”
观音奴背着醉醺醺的慕紫苏走在不知名的山林间,慕紫苏高举酒坛道:“放浪形骸,到处是家乡!”
“真是的,为什么都成神了酒量还是这么差啊……”
“你又说我坏话,我要去告诉你阿公。”
“我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