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初步结束的时候,宋卿时和宋昱时在门外相逢。
宋卿时的眼神依然那般没有温度,兄弟俩的谈话,全是刀光剑影,无半点和平:“我是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别动到她的身上。”
堂兄弟俩,眉眼有几分相像。
手段和狠厉程度,亦有相似之处。
然而此刻,他们之间剑拔弩张。
宋昱时淡笑,虚虚道:“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不太明白。”
宋卿时直接挑明:“那天,你看见我和我妈进了那个房间谈话,刻意引来逢夕,叫她听见。”
宋昱时笑意更深,明显心中已做好他知晓此事的准备,依然淡定道:“哦?你们是在说什么不能让她听见的话吗?”
宋卿时眸光狠厉下去。
宋昱时已经抬步离开。
做也做了,他并不惧怕被发现。
而且他也没说错——如果不是他们在说一些不能让她听见的话,又何须害怕被她听见?
谁让他们说的话不能叫她知道呢?
与其怨人,不如先责己。
他们先行隐蔽事在前,就别怕被人揭露给她知晓。
岑兰凌走出来寻他的时候,宋卿时已经从急剧上涌的怒火中缓解。他没有看她,刻意避开她离开。
宋父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他问妻子:“怎么了?闹什么矛盾了?今晚邀请章筠吃饭的事情和他说了没有?”
岑兰凌忧愁难解。说什么?他已经几日不肯和她说话了?现在是连宋宅也不回。
章筠?
这个名字恐怕在他面前一提,他的炮仗就点燃了。
母子俩现在就连表面的和平都难以维持。
她哪敢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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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两房的争斗渐渐拉开序幕。
这事儿在北城圈子里也逐渐传开,宋家内斗已经不是秘密。
而且,两房旗鼓相当,实力都不容小觑。这场内斗,恐怕旷日持久,没那么容易结束。
虽然逢夕答应过会给他传来消息,但是宋卿时等了一日又一日,也没有等到第一次消息传来。
他不知道那日她的答应是否只是缓兵之计,实际是否会履行,也不知道她如果真会履行诺言的话,那么第一次消息又什么时候才会传来?
等待的过程中,他逐渐焦躁,耐心几乎耗尽。
他知道她心狠,现在好像是在一步步地试探,她会心狠到什么程度。
知道宋卿时最近心情不好,深夜,柳秋秋他们喊他出来喝酒。
他们老贴心了,知道他白天没空,特地找的深夜。
换作以往,或许宋卿时会拒绝,这个点他可能已经入睡。
但是最近情况不同,他已经接连失眠几日,这几天一直难以入眠,看到消息后,索性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与其独自在家烦闷,不如一醉方休。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下脚步,折回去拿东西。
——逢夕给柳秋秋也留了信。就这一封,他一直没单独送过去,险些忘了。这回正好顺便。
柳秋秋很是幽怨。
她这几天给逢夕发的消息都没回,问了宋卿时后才知道的这件事。
但也怪不得宋卿时,这几天他忙得都恨不得分身,自然顾虑不到他们这边来,也没法满世界地告知她离开的消息。
柳秋秋知道逢夕离开后,难过了好几天。还锲而不舍地又给逢夕发了几条消息,见确实没回后才死了心。
她就是有点不甘心。
那几日天天陪着他们玩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她问说去哪里了,宋卿时不知道,她问什么时候回来,宋卿时也不知道。
她那个气啊,就差掀桌子了。
怪不得她觉得那几天逢夕乖得不正常呢……合着那是因为要离开了吗?
可是她没看出来,那几天她玩得还很开心。
想明白以后,柳秋秋更伤心了。
等看完宋卿时给她带来的信后,她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宋卿时不知道逢夕给她写了什么,他只是沉默地盯着柳秋秋看完信,再看着她一杯酒接一杯酒地下肚。
柳秋秋看着他,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恨铁不成钢的指点,却又碍于什么而不好出口,眉头都快打结了。
宋卿时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纳入眼底。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她手里拿着的那封信上。
他对逢夕写给别人的信礼貌地止住好奇之心,一封也不曾偷窥过,只当一个合格的送信人。她信上的内容,无非是告别,无非是一些心里话,那是她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好奇窥伺。
但唯独这一封,叫他心底的好奇慢慢滋生。
他总觉得,这上面会有什么他不知道、可是他又需要知道的事情。
柳秋秋很闷,抱着陈京仪哭不出来,难过地在她身上蹭了蹭。
傻逢夕。
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呢?
她会带着她冲锋陷阵的呀。就跟那天晚上一样,她会给他们制造机会的。有人来抢,那就上手抢呗,又不是抢不过!反正,没必要离开。
她说不出的难过,刚想再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