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皱了下,指尖碰触到酒杯。
“她喝不了酒。”
清冷低冽音忽然插入。
陈静安心底一颤,于湖底投递的一颗石。
沈烈并未陈静安,视线扫过黑衬衣,也一眼,黑衬衣喉一紧,赶紧说自己是是开玩笑,逗她玩的。
这一多少有些暧昧。
酒桌上的人掂量这句话里的其他含义,猜想两人可能认识,但也有这一句,沈烈继续跟团长交谈,再没有其他异常,一个目光都无,更不谈别的,一切无迹可寻。
再没有人向陈静安劝酒。
她喉咙里干涸发紧,不道如何纾解,仓促慌乱见,握住面前的杯喝了口,喝有些急,酒精的辛辣立刻涌,在喉管里起势,又在胸腔里燃烧,不好受的同时又觉有些快意。
一顿饭宾客尽欢,席间再没其他事。
陈静安在无人注意时偷偷喝光一杯酒,面上泛自然红晕,不至于到喝醉的地步,至少向自己的时候脚健在,地面也没有凹陷突出。
但这样的感觉叫她舒服。
身体轻盈,没那么多心事。
团长喝不少,五六分的醉意,但还撑精神,送沈烈先上车,剩下团里的人,也是一一安排好,问清楚地址,挨个送回。
陈静安因为年纪小,又是生,被第一个送回。
到地,她跟车里的团长前辈打完招呼,小区入口路边稀疏地停数辆车,黑色居多,她多两眼,然后收回视线,抬步往里走。
老小区,没有刷卡同行通道,有坐的保安老大爷。
陈静安在这住有一段时间,平时背琵琶包,出入都很醒目,一二,大爷道她,进出还会打招呼。
“今天怎么回这么晚?”大爷关切问一句。
陈静安笑回应:“团里有聚餐。”
“聚餐啊,那也要早点回,你一个小姑娘,晚上危险的很呐。”
“嗯,下次早点。”
陈静安走进小区。
她住的地在最里的位置,要走几分钟。
老校区楼栋设施也很老,楼道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楼下长时间黑,入口处幽幽如洞穴般,她习惯性拿机打开电筒时,余光里到不远处的沈烈,身影隐匿在阴影里,一支烟将抽尽,烟雾很快被吹散,他将烟摁灭时已经快燃到滤嘴,他像是在这里等许久。
更醒目的是,他上的绷带,饭桌上还洁白如新,现在渗透出血迹,应当是伤口裂开。
他整个人起倦怠又焦躁,与之前清冷矜贵的形象大相径庭,像是匍匐太长,却又不满足的兽。
怎么弄的?
陈静安下意识想。
话到嘴边先问的却是:“你怎么在这里?”
“在等你。”
陈静安怔愣。
沈烈没动,眼廓深邃,他道:“酒桌上不是喝完整杯酒吗?”
“我……”
陈静安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像是偷喝酒被发现,又意外于他怎么会注意到,整场饭局,他根本没自己。
“没喝醉,”沈烈臂上搭外套,“时间不早,早点休息。”
他从阴影里走出,光线依然不好,他走近,身上的细节越越清晰,衬衣上皱褶明显,雪松的气息越越重,很快侵袭入周围空气。
就这样,什么也没做。
他在这里可能等了一支烟的时间,是为了确认她是否有安全到家。
“沈烈。”
陈静安叫住他。
沈烈顿住脚步,薄白疲倦的眼皮低垂,他视线落在那张清冷干净脸上,像是预感她会说什么,轻扯唇角:“是这样也不可以吗?”
陈静安上他眼底。
晦暗,沉默,情绪浓郁几乎化不开。
“那我做不到,静安,别这么霸道,忘不掉一个人不犯法。”音好轻,轻到风一吹就能散掉。
他已经尽可能保持距离。
陈静安眼眶瞬时温热。
就这么喜欢吗?不值,真的不值,有时候想想,她其实什么也不是,这世界那么多人,她丢进人海里都能被淹没。
她凭什么能让他念念不忘。
“不是。”
陈静安垂眼:“你伤口裂开了。”
沈烈反应过,抬起,瞥了眼洇出的血迹:“是小伤口,没什么事。”
“我可以帮你弄一下,我有药跟绷带……”陈静安想了想,又低补充:“你民乐未做出不小贡献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