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又问道,“说到阿梅的大人,我想问你,你可知他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乃古“呸”了一声,“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那你就是不知道了?”
冯永叹了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只恨我没杀了你。”
乃古恨声道。
冯永凑到乃古耳边,轻轻地问道,“我就是鬼王。”
乃古猛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直直看向冯永。
“其实过来抓夷人不是我的主意……好吧,就算是我的一半主意,呃,这么说吧,也算是因我而起吧。”
乃古死死地瞪着冯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喝喝”作响。
“哦,对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此次过来,就是为了找铜的,本想着要翻过山去泸水边,没想到从你这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冯永微微一笑,“多谢你让我省了不少事,你先好好养伤。放心吧,阿梅是个好阿诗玛,我会好好待她的。”
“噗!”
乃古喷出一口血雾。
走出屋子,冯永原本强撑出来的笑脸瞬间变得阴沉。
看向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这该死的世道!”
“主君,你没事吧?”
阿梅的模样拘谨无比又担忧无比。
冯永勉强笑笑,“无事。乃古快要撑不住了,你去看看他吧,好歹你也叫过他一声阿皮。”
乃古投了叛军,又加入了乱民,再加上他意图刺杀自己,算得上是自己的仇人,在冯永看来自有取死之道。
把他杀了并不为过,仅仅把他气得吐血,只能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冯土鳖一向不是什么大方之人。
但在乃古自己的立场看来,他本是汉人之后,不被承认就罢了,偏偏其亲人又被汉人掳掠,生死不明,与汉人可算是深仇大恨,要杀了冯永,那也算是理所当然。
阿梅进入屋来,走到乃古的榻前,刚喊了一声“乃古阿皮”,原本气若游丝的乃古猛地睁开眼。
“快走!快走,快离开那个恶鬼!”
乃古连连急声催促道,“他是鬼王,真正的恶鬼。阿诗玛,你不能待在他的身边……”
阿梅摇摇头,说道,“乃古阿皮,主君对我很好。我们寨子里的人都跟着主君,过得很好,你错怪主君了。”
顿了一顿,她又露出悲伤之色,“乃古,当年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呢?要是你带着寨子里的人和我们一起离开,那该有多好?至少今天也不至于这样。”
“为什么要去汉人那里?他们又不愿意承认我们是汉人。”乃古眼中露出恨意,“既然他们看不起我们,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好过。”
“可是你这样,不是害了自己,又害了亲人么?”
阿梅摇摇头,“你甚至差点害了主君,你可知道,若是主君真有什么意外,我的族人,要受到什么样的苦难?”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在汉中那里,那些违背了主君意思的胡人会遭到什么样的折磨。”
阿梅喃喃地说着,“我和我的族人,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我决不允许有人破坏了。我不能让族人再过上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乃古眼中都瞪出血丝来了,他提起最后一口气,努力地劝说道,“阿诗玛,那是鬼王,你被他骗了……”
“我是汉人。”阿梅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我的大人是汉人,主君也说了,我可能有一个很伟大的先祖。”
“阿诗玛,你……”
阿梅根本不听他说,只见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捻起一根长针,猛地刺入了乃古的某个穴道。
乃古得了一针,精神就是一振,“阿诗玛,听我的话,不要相信那个鬼王。”
阿梅咬着嘴唇,问道,“乃古,我再说一次,主君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然后她闭上眼,狠狠地把针刺入乃古的穴道,直没针尾!
乃古双眼猛地翻成了死鱼眼,又吐出一口血,昏死了过去,他已经是面若金纸,气若游丝。
“凡是想伤害主君的人,都得死。”
阿梅低低地说了一声。
一直守在屋里的吕老卒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转变,看着阿梅夫人默默地把针拔出来重新收好,他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主君身边的女子,当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
不一会儿,阿梅眼睛红红地从屋出来,声音低低地喊了一声“主君。”
呆立在屋外不知道想什么的冯永转过身来。
“主君,乃古去了。”
冯永点点头,也不说话。
“对不起主君。”
阿梅面露愧疚之色,“若不是婢子,主君也不至于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