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速领军撤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金城太守也看到不远处升起的烟尘,眼睛都红了,连连催促。
郝昭知情况紧急,由不得他犹豫,也不敢再怠慢,便头也不回地带着人,惶惶向西而去。
留守中军的金城太守拔剑长呼,“虏犯魏境,诸位且随吾击之!”
说完,便带着剩下的魏军,迎头冲上去,拦住追击而来的汉军骑兵。
对面的步卒军阵如今已经不是重点,只要脱离了战场,两条腿怎么也不可能跑得过四条腿。
所以只要能挡住这支骑军,郝将军就能领军安然回到凉州。
当然,对于金城太守来说,这么做的话,同时也是把自己陷于死地,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要以性命来拖延时间。
这个时候,被放在最后面拦截汉军步卒军阵的秃发鲜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秃发阗立看到郝昭带人远逃而去,怒骂一声,“汉人狡诈!”
竟是连被缠住的族人也不要了,直接就带着剩下的族中精锐哄散而逃,能逃多少是多少。
这一下,唯有金城太守所领的少量魏军正不顾一切地死死挡住关兴所领的骑军。
一时间,关兴竟是脱不开身。
汉军的骑军本就不多,最开始时也就是只有两千来人。
北伐数月以来,这支骑兵先是扫荡南安,然后回转冀城,再驰援街亭,伐清水,最后攻取临渭,损伤早已过大半,如今唯剩数百骑。
虽然期间聚集了不少的羌胡骑兵,但终究是一群只能打顺风仗的乌合之众,打硬仗却是指望不上。
“好可惜!”
冯永看到西北边舅子哥所领的骑兵竟然被缠住,不由地说了一声。
诸葛亮又下了一道军令,军阵开始缓缓转向,把断后的魏军包围起来,这才说道,“没什么可惜的。”
“郝昭最初领两万凉州精骑来陇右,如今能随之回去者,最多不过一半,我军全是步卒,无法追击。”
“那些羌胡久在曹贼治下,受其淫威,敢举兵就已经不错了,兼之又散乱不堪,本就不能太过于指望。”
“凉州精骑,天下闻名,岂是轻与之辈?如今我们能损其半数,已经算是难得。”
诸葛亮虽然对郝昭的逃脱也有些遗憾,但却没有太过在意。
反倒是关兴所领的骑兵,在魏军疯狂地反扑下,最前方竟然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关兴见此,顿时大怒,亲自执刀上前,斩下回头退回来的胡人,大喝道,“贼人不过千人,我数千骑,尚有何惧?”
当下领着两百汉军铁骑直冲阵前。
只见他手中的大刀虎虎生风,一刀劈下,魏兵连忙举枪格挡。
哪知关举刀长力沉,长枪竟是挡不住这等大力,只听得“喀嚓”一声,枪杆从中而断。
关兴刀势不减,直劈下去,魏兵的一边肩膀当场就被劈了下来。
魏兵一声惨叫,半边身子血柱喷涌,倒下马去。
此时烈日如火,关兴把长刀舞得白光闪闪,或劈或挑,兵器交击铿锵有声,竟是生生地把魏军杀出一个缺口。
看到关兴这般神勇,跟在他身后的汉军骑兵大受鼓舞,紧紧地跟在关兴身后,举着长枪呐喊冲锋。
步卒终于也从东面和南面把这不足一千人的魏军围住,并且越围越紧。
羌胡则是从西面那里不断地引弓抛射,进一步压缩魏军的活动范围。
金城太守领军左右麾围,舞戟急击,莫能突围。
关兴大声号呼:“何不早降!”
金城太守喝道,“某深受国恩,今日正是报国之时,何以言降者?”
魏军受其激励,竟无一下马投降,皆奋力死战。
马蹄如隆隆沉雷,响彻远近,若万顷怒涛扑击群山,带血的刀剑矛戟,冲天而起的喊杀声,弥漫的烟尘,这种同类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笼罩着这片土地,直到一方完全倒下。
当金城太守的躯体轰然倒下,这才宣告着这一场惨烈战役的结束。
关兴感其忠义,帮忙收敛骸骨。
战毕,众人开始收拾战场,冯永跟着诸葛亮走下帅台。
他本来还沉浸在情绪里不能自拔,哪知无意之下,看到走在前头的大汉丞相很是顺手地把望远镜揣入怀里,一下子就急了。
“丞相,这个……”
“什么?”
诸葛亮回头,问道。
“这个,这个望远镜……”冯永吭吭吱吱地说了一声。
“望远镜?什么望远镜?”
中年老帅哥诸葛亮很是茫然地问道。
“就是那个……”冯永指了指大汉丞相的怀里,比划道,“刚才我借给你用的那个可以看到远处的东西。”
“哦,原来这个宝物叫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