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把耳杯里的酒一下子就灌进嘴里。
他一路行来,本来就是空腹,如今再连喝两杯烈酒,酒意上来得很快,开始变得有些熏醉起来。
“冯郎君说的极是。”秃发阗立享受着这种晕乎乎的飘飘欲仙之感,“这等美酒,当真是神仙之物……”
看到他的模样,冯永试探着问道:“秃发阗立,此次来,你究竟是为何而来?”
“自然是过来道歉的。”
秃发阗立抓了一把牛肉干放到嘴里嚼着,含糊道。
冯永听了,不禁有些意外:莫不成自己当真想错了?这秃发阗立竟然这般尊重自己?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过来帮冯郎君的忙。”
秃发阗立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又说了一句。
冯永挑了挑眉,“帮忙?帮什么忙?”
秃发阗立打了一个酒嗝,拍了拍胸口:“秃发部永远是冯郎君最好的朋友。”
嗯,然后呢?
冯永静静地看着秃发阗立,看着他准备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知道,大汉很想要打败凉州的魏人。上次的事,我们部族是迫不得已,不得不与大汉为敌。”
“所以此次,我们部族为了弥补先前,准备帮大汉收复陇西。”
冯永听到这番话,终于动容。
“你不是说,你们部族在西海,要听命于魏人吗?”
实在是太感动了!
先前我错怪了你们!
只听得秃发阗立继续说道:“冯郎君,你有所不知,去年凉州的粮食歉收了,我们从魏人手里换不来粮食。”
“我们没有办法,为了不让族人饿死,只好越过大河,到达陇西,想要从羌人那里抢些粮食。”
等等?
陇西?
冯永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陇西?你们的部族已经到陇西了?”
秃发阗立点了点头,得意道:“没错。不但到了陇西,而且还得到上天的保佑,让我们很轻松地抢了枹罕那边的不少羌胡部族。”
冯永听到这个话,脑中闪过一抹亮光,脱口而出地说道:“卧槽!从西南边进入陇西,劫掠枹罕一带羌胡的原来是你们?”
你们当然轻松,妈的羌胡的主力全在狄道这边呢!
“卧槽是什么?”
秃发阗立问道。
冯永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来,先喝酒。”
冯郎君亲自倒酒劝酒,秃发阗立不敢怠慢,连忙又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浑然没看到冯郎君眼中闪着忽明忽暗的目光。
似李!
原来是你们!
老子好心好意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竟然截了我的胡!
看着秃发阗立醉意更浓,冯永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你们这次来,是想要帮大汉吗?怎么又跑去抢枹罕的羌胡?”
秃发阗立甩甩脑袋,含糊道:“顺手,顺手抢了而已,其实我们主要还是想要帮大汉……”
恐怕主要是抢劫,再顺便当个雇佣军?
冯永斜眼看了一眼目光飘忽的秃发阗立,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他沉吟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凉州的魏人找你们麻烦?”
“所以我们只能帮大汉打败陇西的羌胡,不能亲自去打魏人的城池。”
秃发阗立回答。
“凉州的魏人,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管你们了?”
冯永突然问道。
秃发阗立一愣。
“我的意思是说,凉州的魏人是不是已经管不着你们了?”
冯永盯着秃发阗立,加重了语气问道。
秃发阗立不敢对冯永撒谎:“是。所以我们才敢南下,看看能不能在枹罕那里寻得过冬的牧场。”
想得美!
冯永心里冷笑一声。
“秃发阗立,你要知道,枹罕自古以来,咳,几百年前,就已经是大汉的领土,你们想要在那里放牧……”
冯永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秃发阗立一听,有些着急地问道:“可是冯郎君,那里不是已经被魏人放弃了吗?”
“曹魏乃是逆贼,他们怎么能代表大汉?”
冯永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可是,可是……”
秃发阗立“可是”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能知道区分魏人和汉人,就已经算是难得了。
至于魏人和汉人之间复杂关系,哪是他一时间所能理得清的?
如今凉州的魏人无力管陇西这边,而冯郎君又屯兵首阳,摆明了就是要向西进军。
他此次来,本意是主动为大汉帮忙,然后借机从大汉这里取得在枹罕落脚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