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还是入冬前的那段时间。
毕竟目前业务比较单一,毛料占了大头。
渠道不行,商品太少,消息自然就没有何家与李家那般灵通。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李家管事脸色不变,努力想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前些日子商队传了点消息过来,说是关中的各路卡口严了不少。”
听到这句话,众人心里齐齐骂了一句:你个哈批为什么现在才说?!
想到下个月就是收羊毛的日子,再想起春日里就屯好的毛料。
准备在这个冬日大捞一笔的众人顿时又是一声大骂:入你阿母的曹贼!
按理说,即便是关中发生战事,毛料不能往东运,还可以往西,或者往南,再经永安转到东吴。
路子野的,甚至还可以直接往北,卖给北边大漠的那些胡人部族。
最不济,直接在蜀地卖也不是不行。
就是少赚点。
但对于少赚就是赔钱的贪婪资本来说,在蜀地卖是最最下策。
往东的风险是最大的,但同时也是利润最高的。
高利润伴随着高风险,自古如此。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大伙都热切打探消息的原因。
不然真要走到半路了,这才知道前路不通,白耗时间人力不说,白费钱粮才是最让人痛心的。
万一半路遇到兵乱,人财两空那也是极有可能。
只有及早打听到确切消息,然后及时调整方向,早点做好准备,这才能提前避开风险。
“也就是说,曹贼这是要打陇右?”
有人猜测着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
筹备了近三年,又是买名额,又是买织机,又是雇织工,又是包草场,今年总算是有了产出,大伙捋起袖子正准备大口吃肉。
在这个关头,曹贼居然想要翻过陇山?
简直是畜生不当人子!
“阉毒流于四海,桀逆遗丑,偷取天位,驱民东西,刑繁役重,无有宁岁,实天下之祸害是也!”
有老者连拍桌子,恨恨地骂道。
这一番话,骂得极是恶毒。
但听在众人耳里,却又极是悦耳:
“是极是极!”
“曹睿骄凶暴虐,奢淫无度,种种荒谬,俱足亡国……”
“大敌当前,吾等当助大汉破贼,以全忠义!”
“不错,此言甚善。”
……
就大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外头有仆人飞奔而入:
“何管事,护羌校尉府那边有人通知了,说是明日巳时,请你去府上议事。”
众人一听,顿时有些惊骇地看向何管事。
这何家,与冯君侯的关系竟是这般深?
何管事心里早就受宠若惊,偏偏脸上又得装成平常模样,咳了一声,站起来,正要说两句。
哪知只见外头又有仆人进来:“李管事,护羌校尉府请你明日巳时去府上。”
于是众人又看向李家管事:看来主人十有八九是又要私下里给这两条狗喂食了。
心思还没落下,各家的仆人竟是争先恐后地来报,皆是说护羌校尉府来人通知,让明日巳时定要到场。
所有人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回,护羌校尉府竟是一个不落地把大伙都通知到,看来是有事情要与大伙说啊!
倒是原本一脸自矜持的何李两管事有些尴尬起来。
既然护羌校尉府把大伙召集过去,想来应该是与战事有关,更何况现在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于是所有人也就各怀心思地散去。
倒是何管事,在离开门口时,看护院门的一条黄狗突然叫了一声,气得他一脚踢过去。
这两年来,护羌校尉府随着平襄的扩大,也跟着不断地扩建。
现在已经分成了前中后三个建筑群落。
第一个建筑群以一个可容百人的议事厅为中心,周围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会议室。
穿过这个建筑群,就到护羌校尉府各级官吏日常处理公事的地方。
护羌校尉府的大部分政令,都是由这里发出。
各地大小事务,最后也是汇集到这里。
从外头到这里,有亲卫部曲把守,一般的无关人员,不允许到达这里。
这里最为重要的,自然就是秘书处。
最后一个建筑群,才是护羌校尉府府内人员的生活起居之地。
同时也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无关人员敢闯这里,直接就是强弓重弩警告。
警告过后,能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被问话。
在平襄,天大地天也不如护羌校尉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