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亦不能见其一面。
清河公主正是极少数能请得动她的人之一。
“公主言重了,为天家祈福,本就是妾身之职,公主有请,我又岂敢不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除了陛下,谁还敢指使你啊?我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能过来,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呢。”
清河公主拉着天女的手不放,亲热地说着话。
看到清河公主旁若无人地与自己说话,天女似是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糜十一郎。
清河公主早就等着把话题引到糜十一郎身上,她看到天女如此,连忙笑道:
“天女莫怪,其实我这次请你过来祈福,非是为我,而是另有他人。”
天女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了,她听到清河公主这么一说,心中已经了然。
“莫不是为了糜郎君?”
“正是正是。”
清河公主看了看糜十一郎,眼中有关切之色:
“不瞒天女,糜郎君前段时间曾去过长安,谁料到竟是差点没有回来。”
“回到洛阳后,也不知为何,他总是寝食不安,就如同撞了邪一般,所以我就想请天女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帮糜郎君驱驱身上的邪气。”
天女闻言,眼神复杂地看向糜十一郎。
清河公主对此人,也算是情真意切了,只是可惜……
“妾观糜郎君印堂发红,两眼无神,可是浑身乏力?”
印堂发红是因为喝酒了,两眼无神是因为被榨干了。
糜十一郎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确实如此。”
天女起身,走近了细看,然后再问道:
“糜郎君在长安时,可曾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糜十一郎摇头:
“我这次去长安,本是想要进些货物,没想到才到长安不久,关中就起了兵事。”
“我生怕滞留长安,不敢耽搁,连货都没取,就急忙往洛阳赶,也算是有惊无险,没有遇到什么奇怪之事。”
“糜郎君再好好想想?”
糜十一郎皱眉,似乎在极力回忆:
“真要说什么奇事,唯一有些印象的,也就是在长安附近,有民夫拉承露盘,不慎将承露盘掉入深沟,响声巨大无比。”
“我那时正好在旁,被震得耳聋眼花……”
话还没说完,天女就截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
“天女知道原因了?”
清河公主有些惊喜地问道。
天女点了点头:
“承露盘一事,想来公主亦是有所耳闻。长安铜人与承露盘,乃是汉武所铸,陛下本欲承汉武气运,故令人运回洛阳。”
“谁料铜人太重,无法运回,弃于长安城外,承露盘运到潼关附近,又坠入深沟折断。”
说到这里,天女叹息一声,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在场的两人听:
“这气运之事,果然是强求不得,大概天意就是如此吧……”
清河公主想起大魏这些年每况愈下,心有戚戚焉。
只是这些并非她所能操心,她现在在意的,是眼前的情郎:
“可是天女,陛下气运之事,又怎么会和糜郎君扯上关系呢?”
“按理来说,与糜郎君自然没有关系,但……”
说到这里,天女欲言又止。
“天女请放心,此处除了入我等三人之耳,再无他人能听到,还请明言。”
天女看着清河公主,缓缓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公主啊。”
清河公主一怔:“因为我?为什么?”
“陛下代表的,是皇家气运,而公主是皇家中人,又是陛下亲人,这大魏气运,自然是会影响到公主。”
“而糜郎君,正是因为与公主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跟着受到影响。”
清河公主闻言,下意识地就是“啊”了一声,然后脸上突然一红。
天女却是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若单单如此,糜郎君也不至于变成这般模样,最重要的是,他亲眼目睹承露盘坠落深沟,亲闻折断之声。”
摇了摇头,天女有些怜悯地看着糜十一郎:
“此可谓陷入太深,有夺运杀身之忧。”
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糜十一郎,脸色就是一白,吓得他立刻站了起来:
“夺运杀身?天女,这……这是什么意思?”
“皇家气运非一般人所能承受,更兼承露盘折毁,乃是逆运,糜郎君既非宗亲,又非外戚,身受皇家之逆运,怕是有身殁之忧。”
糜十一郎一听,嘴唇哆嗦地问道:“那,那怎么办?”
清河公主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