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看着冯贼虎背熊腰,他非得上前跟此人拼命不可:
“巧言令色,真真是巧言令色!”
“杨长史过奖了,当年廖公渊也是这么评价我的,说起来,我还是承了他的吉言呢!”
然后廖公渊被贬去了汉嘉郡放羊,成了蜀地的笑柄。
而冯某人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大,最后名满天下。
杨长史自然也是知道这段故事的。
他实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本意是在骂冯某人,如今冯某人这么一说,那岂不是在说他与廖公渊一样,乃是心蒙眼瞎之辈?
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当下双指成骈,指着冯某人“你你你……”了半天,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了呵斥声:
“好了,杨长史乃汝之长辈,你怎么能如此无礼?”
杨仪一听这个声音,也不知怎么的,顿时就觉得自己是满腹委屈,差点要流下泪来:“丞相!”
只听得屋里的丞相又道:“还不快请杨长史进来?”
冯永微微侧身,让开门口,伸手道:“杨长史,丞相有请。”
杨仪哼了一声,再也没有看冯某人一眼,径自上前推开房门。
他正待步入屋内时,只听得冯永又开口道:
“杨长史,入到屋内,你可千万别太过靠近丞相,记得至少离一丈之外。”
“丞相体弱,你身上又染了风寒,可不敢把病气过给丞相。”
杨仪猛地转过头来,牙齿咬得格格响,看那模样,恨不得啃噬冯某人的血肉。
冯永连连摆手:
“喛喛喛,你莫要这般看我,我不是故意为难你,我只是提醒你。若是丞相因你而染上风寒,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杨仪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人说话,直接就进入了屋内。
“丞相!”
“来了啊,直接坐吧,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些虚礼。”
丞相半躺在榻上,精神似乎不错,指了指椅子,说道。
看着离榻近两丈的椅子,杨仪嘴角一抽。
按他的设想,自己应该是直接扑到丞相榻下,极尽言辞,哭述冯某人的嚣张跋扈。
只是想起方才冯某人的警告和提醒,再看到丞相的动作,他只得悻悻地坐到椅子上。
“说说吧,你要来见我,是为了何事?”
丞相看向杨仪,开口问道。
杨仪本是一肚子的话,但经过方才在门口被冯某人一激,再看到丞相现在的模样,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说起。
好一会,他才讷讷道:“丞相,冯……”
说了一个冯字,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看门口。
“不必理会冯明文,我还没糊涂到分不出是非的时候,大汉也还没到防言如防川的地步。”
感觉到丞相的目光犹如实质,直透自己的心思,杨仪突然心头一紧。
他忽然反应过来:丞相,是不讲私情的。
想起某人的深谋远虑,杨仪更是意识到:
自己跟随丞相多年的情份,可比不过先帝托付丞相以国事的情义。
冯贼莫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行事才这般毫无忌惮?
杨仪坐在椅子上思绪翻腾,一时间竟是没有吭声。
丞相等了良久,看到他如此失礼,不禁催促道:
“威公,何以不语?”
杨仪终究是有才智之人,他定了定神,开口道:
“这些日子以来,外头一直有传言,说丞相病重不起,人心不稳,仪亦是担心不已。”
“如今得见丞相,心神激荡之下,思绪纷然杂陈,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丞相闻言,不禁有些感慨:
“你随我这么多年,你我之间,也算是相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杨仪想了想,然后低声道:
“丞相的身体,可还安好?”
丞相笑答:
“尚好,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特别是取了长安之后,我也算是放下了一个心病。”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在长安城休养,不须再像以前那般劳累,感觉轻松不少。”
杨仪再一次沉默。
丞相是轻松了,但承受压力的可是自己啊,此非吾之所愿也。
于是杨仪试探着问道:
“得闻丞相身体好转,我也就放心了,却不知丞相何时有意亲理诸事?”
丞相笑着摇了摇头,“威公,我现在这病,就是因为积劳成疾,现在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些时日。”
“威公现在催我亲理诸事,莫不是不愿看到我能够放松一会?”
杨仪连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