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的都城,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关中十余万大军的到来。
接着新帝在许昌登基的消息,更是让洛阳陷入了惊惶和茫然之中。
幸好司马懿算得上是三朝老臣,再加上两朝辅政大臣的身份,又借助与河南仅有一河之隔的河内的支援。
在开春之后,在确定蜀虏没有越过崤函古道与轵关的打算后,洛阳的人心这才算是稍稍安定下来。
天子在许昌登基后,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说什么时候回洛阳。
甚至还有小道消息传出,魏天子因为洛阳过于靠近蜀虏,所以打处迁都许昌。
或者说,重回魏昌之地,以期再兴。
司马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辅政大臣兼太傅之位,持节暂领洛阳。
皇宫自然是不能住的,毕竟司马太傅是魏国的老忠臣。
但以他身份之尊,开府治事,有权自己任命府中官吏,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蜀虏伪相病逝的消息,终于通过了汉魏两国的严密防线,到达了司马懿的手中。
“大人,消息千真万确,听说现在是冯贼暂领关中诸事。”
司马师从外面急步进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迫不及待地跟司马懿说了这个消息。
自从浮华一案被迫沉默这么多年来,随着新帝的登基,再加上如今魏国的局势变化。
司马师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参与到太傅府中的事务中来。
司马懿听到诸葛孔明病逝的消息,一直维持着呆坐的姿势,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良久之后,他这才叹息一声:
“当日诸葛孔明遣使到军中,吾曾问起他的饮食,知其事繁而食少,那时就料到彼命不久矣。”
“却是没有想到,他竟是这么快就死了。”
司马师听到自家大人这么一说,也是跟着惋惜道:
“那葛贼想必也是自知命不久,故而这才屡次急于求战,实是诡计多端。”
“若非那曹……先帝过于急躁,逼着大人去与葛贼相争,只按大人原定的计划,与蜀虏相持。”
“如今的关中局势如何,犹未可知啊!”
司马懿目光一闪,最后却是摇头:
“吾能料其生,未能料其死。再说了,诸葛孔明着急,先帝也同样着急,又何尝不是知道自己之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只能说,这是天意。
退一步说,若非先帝过于逼迫,自己身为大魏三朝,不,再在已经是大魏四朝老臣了。
身为大魏四朝老臣,自己又何尝会走出这么一步呢?
一切都是天意啊。
司马师虽说把关中这一战的责任,推脱到曹叡身上。
但他也知道,这一战终究是自家大人亲自领军,说太多了反而不好。
于是转换了一个话题:
“大人,河北那边还有消息传来,说冯明文派了魏文长渡河,想要攻取上党,我们怎么办?”
对于此事,司马懿却是云淡风轻:
“什么怎么办?贼人想攻下上党,那就让朝廷派军去支援就是。”
他的语气有些幽幽起来:
“难道说,朝廷会放心让我领军前去?”
不管是不放心洛阳,还是不放心太傅去邺城,反正都是不放心。
太傅心里很明白,朝廷也同样明白。
太傅心里明白朝廷明白,朝廷也明白太傅心里明白。
所以太傅不但懒得管,甚至懒得说。
上党没了,不是还有一个太行山隔着嘛!
反正邺城是大魏的封国之地,又不是司马太傅的起家之地。
“可是河北现在……”
司马师欲言又止。
司马懿无所谓地说道:
“河北没有兵,可以从淮南调嘛
,以前合肥旧城建于巢湖之上,吴人凭水师之利,犹不能破。”
“现在满伯宁(即满宠)把新城迁到了险要之处,我不信吴人还能破之?”
“合肥不破,吴人兵力再多,他还敢分兵北上犯寿春?不怕后路被精骑截断,兵无所归?”
再说了,现在蜀人气势大盛,吴国究竟还愿不愿意出动大军北上,还是个问题。
关中一战中,荆州能调动一部分兵力经武关入关中守长安,就很能说明问题。
孙权这个人,打仗不太行,但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司马懿不相信孙权看不到关中一战之后的天下局势变化。
在这一战中,蜀国给人的感觉真是太强了。
既有精兵,又有猛将。
特别是转战万里的冯贼,若不是他真打到了大河边上,世上根本没人敢相信他能打这么远,堪称冠军侯再世。
同时直面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