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简单了。
冯贼按兵不动,陆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围襄阳。
陆逊这一招又狠又绝,利用吴寇水军的优势,把襄阳变成了汉水之南的孤城。
也不知柤中能不能挡住吴寇从南边的进攻。
若是柤中的守军,守不住蛮水,最后也被迫退回襄阳,那襄阳就真是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了。
毌丘俭站在城头,看着对岸,背对着众人,眼中的忧虑竟是再也掩藏不住。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人急呼:
「将军!」
毌丘俭转过身去,看向来人,待他的目光落到对方手里的公文上时,眼珠子勐地一缩。
也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突然就往下一沉。
来人到来毌丘俭面前,递上公文,刻意压低了声音:
「将军,宛城急信!」
毌丘俭接过来,目光在公文停了几息时间,并没有当场拆开,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沉静,慢条斯理地把公文收起来。
然后又带着人在城头巡视了片刻,这才离开。
待回到城内的帅府,他突然快走几步,连踢翻了门槛都不知道。
一边走着,一边从把公文拿了出来,忙不迭挑开封泥,不等坐下,就展开看了起来。
还没等看完,毌丘俭脸色就大变,扶着桉几坐下。
左右看到,连忙上前关心地问道:
「将军?」
毌丘俭闭上眼,把公文递了过去,艰涩地吐出一句话:
「襄阳外围已经被陆逊破了。」
樊城与襄阳只有一水之隔,就算是陆逊围住了襄阳,就算是樊城只能光看着,但好歹也能看着。
至少连看带猜,也能随时知道襄阳的大概处境。
襄阳是以水军的水寨为外围,再加上襄阳墙高池深,可为依托。
按理说,吴军想要攻破水寨,也不件容易的事,至少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只是让魏军没有想到的是,吴军竟是在围城之初,就立刻挑选出精锐,在夜里突然袭击水寨。
让襄阳城内外皆是措手不及。
城内的守军和一水之隔的樊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襄阳城外的水寨火光冲天,震天的喊杀声整整响了一夜。
樊城的守军是过不去,城内的守军是不敢在夜里开城门支援。
等到天亮时,水寨虽未全部易手,但大势已去,就算是城内的守军出城,也无力回天了。
毌丘俭久镇荆州,自然对襄阳的地形了然于胸。
百余丈宽的护城河,再加上又是与汉水相连,吴军自然没有能力填塞。
但襄阳城失去了水寨之后,襄阳城宽大的护城河,就成了吴国水军的天下。
可能唯一让吴寇水军忌惮的是,一旦越过护城河的中线,靠近城下,城头守军可以直接用箭羽压制。
但这最多不过是聊以自我安慰。
襄阳城三面环水,南面靠山的巨大地理优势,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是针对来自北方威胁来说的。
在面对自南而来的吴寇强大水军时,三面环水反而成了敌人的助力。
而唯一可以防备南边的城南群山,在汉水被吴寇阻隔之后,已经发挥不出它应有的作用。
毌丘俭已经可以想像到襄阳城此时的困境,面色难看之极。
「使君,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回师救襄阳?」
左右看完,皆是大惊,连忙问道。
「不成!」毌丘俭闻言,断然摇头,「说不得对岸的冯永,此时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我们怎么办?」
毌丘俭长叹一声,面有苦涩之意:
「唯今之计,只有向许昌求援……」
说实在的,自从二十年前,他成为曹叡的文学掾以来,一直都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毕竟年少得志,未免就存了几分傲气。
就算是这几年大魏的势力,在荆州南边不断收缩,他亦认为这是大势所迫,非他本人之过。
对上冯永,他自认为已经算是非常重视了,不但亲自率军过来,而且还不断告戒部下,不得掉以轻心。
没曾想此时看来,还是过于托大了,低估冯永与陆逊二人。
冯永与陆逊的联手,才刚刚露出威力,就已经让毌丘俭感到了深深的挫折。
左右想起毌刺史领兵过来前,曾说过的话,忍不住地提醒道:
「可是使君说过,许昌那边……」
毌丘俭摇头,打断了左右的话: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我在此处脱不开身,那么至少也应该让大将军再另派他人前去樊城,主持南边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