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面有难色,“唉,西贼势大,我欲借彼之手,挡住贼人,故而不得不暂且留他。”
“而且,元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国家危难,南国的吴寇更是年年北犯,越发难制,唉!”
“我为大局计,这才一直忍而不发,没有想到那老贼,竟是如此不顾国家安危!”
听到曹爽絮絮叨叨说了这番话,桓范眉头一皱。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大魏现在的情况?捍
真要立刻征讨司马懿,怕不是让西贼与南寇笑开了花?
到时候只会导致大魏倾覆,国号不存。
故而他的真实意图,不过是想要问:
“大将军,吴寇此次北犯,可是当真夺了襄阳?大魏南边的兵力,损失几何?”
曹爽的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
“孙权那厮,委实奸诈无比,居然是以身作饵,强攻合肥、寿春等地。”
“然则却是另派陆逊,偷袭襄阳,更可恶的是,西贼冯永,居然兵陈草桥关,配合陆逊。”捍
曹爽说到这里,长叹一声,“荆州刺史毌丘俭,顾此失彼,应对失措,襄阳终是被陆逊所夺。”
这也是他没有直接责怪桓范的原因之一。
一个丢了邺城,一个丢了襄阳。
大兄不说二兄。
“那荆州兵力,损失可大?”
“毌丘俭领了荆州主力,前往草桥关,欲御冯贼,虽说留守襄阳的守军不少,但总的来说,伤了一些元气,比全军覆没要好一些。”
不说襄阳还好,一说起襄阳,曹爽就越发烦躁。捍
这些日子以来,朝野议论纷纷,不少老臣借机发难,已经公开表现出对自己的不满。
就差直接点明了说自己这个大将军是“德薄位尊”“酒色是酖”之人了。
为了安抚内外,曹爽已是感觉有些焦头烂额。
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此时绝非是公开讨伐司马懿的时机。
否则的话,不说西贼和南寇会不会趁机而动。
就是大魏内部,自己今日派大军北上,明日说不定就有人举兵响应司马懿。
毕竟丢失了襄阳,影响实在太大了。捍
这可是大魏开国以来,第一次被吴寇夺去疆土。
更别说襄阳对荆州的重要性。
没了襄阳,南阳不稳。
南阳不稳,则许昌难安。
对外失土,若是再对内用兵,朝野不闹翻天就是怪事了。
“大将军心存大局,故而有所顾虑,某自然理解,那司马懿可不会为大魏着想。”
桓范知曹爽的顾虑并非全无道理,但他仍是不得不提醒道:捍
“司马懿在邺城外,历数诸多罪状,污蔑大将军,已是摆明了要与大将军不两立。”
“大将军就算是欲与司马懿相忍为国,亦须得及早做好准备。”
曹爽听了,眉头大皱:“如之奈何?”
“若大将军欲以大局为重,那就得设法稳住司马懿,令其不得南顾。”
曹爽叹息:“司马懿安能顺吾等心思?”
桓范这一路奔逃,早已是想好了办法,当即说道:
“大将军,司马懿在邺城寻不得先帝才女,其大义已失大半。”捍
“大将军当斥之,以示己之清白,然后再令其守好太行诸陉,以防西贼,戴罪立功。”
“司马懿有吞冀州之心,则必会顺势假意听从大将军之令,以便控制河北。”
“世人看到司马懿如此,自然只道大将军斥司马懿乃是有理,清者自清。”
曹爽听了,暗自点头,再问:
“司马老贼多谋,恐怕未必上当。”
桓范说道:
“除非司马懿当真是一心为公,不欲图冀州,如若他不顾大魏安危,挥军南下。”捍
“如此,大将军则可以天子诏,罢其太傅之位,再斥其污蔑重臣,又违大魏法度,其意在谋逆。”
“到时,他手中既无大义,又不顾大局,岂非自堕人望?大魏有识之士,如何会跟从?”
曹爽听闻,大松了一口气:“妙!”
司马懿若是听令,日后将有何脸面用大义反对自己?
若是不听令,那就是自堕人望,何足惧哉?
妙,实是在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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