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梼犴一脸仿佛受到屈辱的样子,眼里是不甘更是对他的愤恨,魈心里的怒意更甚。
明明是它时常来找自己的麻烦,明明是它先动的手,甚至在战场上也想置他于死地,是它恶意伤人在先,将阿韵打成只剩一口气的样子,现在却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你真是令人作呕。”魈冷冷地撂下这句话。
“你说什么?!”梼犴咬牙切齿地想要挣开魈压上来的枪,却发现自己用力到涨红了脸都没让这枪偏一寸,他的脸憋红憋得快要炸了。
“哎呀,梼犴将军......哎呀,金鹏将军!您这突然向梼犴将军发难是为何呀?您损坏了这些帐篷将营地弄得乱七八糟的,到时候狐盈大人一定会很生气的,您二位快停手啊!”
梼犴一开始只觉得这小兵真是烦得要死,不如自己杀掉它,心里或许就没这么憋闷了,但听到它这明显偏帮自己的话后,梼犴余光打量那个小兵,发现它正对自己挤眉弄眼,谄媚地看着它,瞬间明白了这是自己队伍里的小兵,它心里就没那么烦躁了,是啊,管金鹏突然发什么疯,既然它要受罚,多一个金鹏与它一起挨刑罚,岂不美哉?
看自己厌恶的对象受苦,就是它的乐子啊!
“二位将军收手吧,已经有不怕死的去向狐盈大人禀告二位将军打架的事了......”当然,去的只会是梼犴将军的手下,至于怎么和狐盈大人说,还不是它们想怎么说怎么说?
反正也有不少妖兵看到了,是金鹏魔将先动的手,这可不是它们诬陷啊!它们可是梼犴将军的兵,那添油加醋什么的,偏帮梼犴将军什么的,这不是像饮水般自然而然该做的事儿么?
“哦?”魈不为所动,“这不只是,‘正常的切磋’么?我只不过是把你们平常对我做的事,向你们做一次而已......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发难,是寻滋挑事,是偷袭暗伤?”
魈将小兵与梼犴的互动看在眼里,“若是狐盈大人要罚,那领罚便是,倒是你,还留在这里,刀枪无眼小心性命不保!”
他话音未落,梼犴大喝一声,周身鼓动磅礴的赤红色妖气,而魈的身上也亮起翠绿色的气息,又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两道气息相撞,引起动静不小的爆炸。
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他当上魔将的时候,又或许在这更早之前,他隐隐约约地感知到,这里的妖魔对他的恶意都很重,后来能够确认到,它们对他的敌意也很深。
他其实,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他也曾想过,自己既然被狐盈拘在这里,那么这里的任何妖魔与他的情况是否相近呢?它们会否也被严刑逼迫,一样拿名字要挟,一样被下了灵魂烙印呢?
它们都会是他的同伴吧?
所以,他没有伤害过这里任何的妖魔,也不曾苛待过哪个士兵。
可是,士兵对他熟视无睹;与他同级,本该是如伙伴的,在战场上可以交托后背的魔将,却在一次战斗胜利后,在他看到是狐盈阵营的妖魔后,他放下自己的戒备,卸下力气,满心只有厮杀过后的疲惫,在他松懈之际,它们拿着自己的武器,朝他的要害捅去。
他深深地记得,自己无措彷徨,心里只有惊愕,他呆愣地伸出手,摸了自己腰腹处一把,他看着满手的血,眼神疑惑而又陌生地看着手心里往下淌的血,好像那血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那样......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掌心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捅了第二下......
他不是避不开,不是不能逃,更不是不能和它们打。
只是,他不明白。
他以为不得不为狐盈卖命的它们,是同伴;同样在战场上厮杀,他们同生共死了。
在美梦中,这样的一群人,就是战友,是可以信任的,不需要很多防备,是可以交托后背的,甚至,是可以互相扶持的......
可它们没有理由,也没有缘由,只是,想要他死而已。
妖魔,是没有同伴的。
它们信奉强者为王,它们争强好斗,它们喜欢杀戮,享受厮杀带来的快感;它们不会忍让,更不存在为谁考虑为谁着想,不会因为觉知了“对”与“错”不会因为剥夺了生命而产生罪恶感,不曾觉得自己残忍,不会想着善待弱者,不会想要帮助,不会想要保护,而是无情地践踏。
“为什么,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理所当然,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去伤害他人啊......”
它们如何对他,他好歹有自保能力,可阿韵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啊!
她能够碍着它们什么?!
“你说什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般,梼犴讥讽地说道,“哈,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倒胃口啊?!”
等下,伤害他人?
金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谁才来寻它的晦气......
梼犴一下子抓住了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