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脏话,像是他在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连都唾弃自己。
他这种人,怎么配喜欢别人啊。
只会给人带来霉运的人,应该远离所有人。
*
这天早上,时砚意外的起晚了。
从房间出来时,恰好覃年正在打电话,时砚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但他看着时砚,有些愣神,目光里还透露着惊讶,就连时砚对他打招呼都好像没有察觉。
时砚没在意,正打算从他身边走过,却听见听筒穿出的声音,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听着电话那头的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们都离那孩子远点啊,人家庙里的大师给他算的,说这孩子是天生的天煞孤星的命格呢,克人啊。”
“天煞孤星”
四个字就把时砚推进了回忆。
他没去看覃岁的表情,他不敢转头,甚至在这一刻起,他不再看任何人。
时砚走出孤儿院,脚步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后来他甚至都跑了起来,跑出那条街,靠在红绿灯旁的路边,手撑在墙壁上,猛.烈地喘.息着。
撑在墙壁上的手,摩擦着粗糙的墙壁,手掌一点点握成拳头,那股窒息的感觉愈演愈烈。
在听见“天煞孤星”四个字的时候,时砚就已经确定电话里面说的人是他了。
再回忆一番,结合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不难听出就是那天他们在火车站碰见的女人,是顾敏。
时砚突然就笑了,支撑着他的那股力也随之消失,他瘫坐在地上,手腕处也在刚刚摩擦时,捻出丝丝血迹。
“你个天煞孤星,扫把星!”
“你给我滚,都是因为你!”
“你还打算克谁?!你还想克什么?!”
“……”
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时砚的脑海当中,那些话,那种语气,都在时砚的耳边不断重复。
恍惚之间,时砚有些惊诧,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被人人讨厌,被人人驱逐,被人人远离的小时候。
可惜的是,当时会站出来维护他的人已经离去了,不会再有人保护他了,这些都只剩下他一个人去承受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呆了多久,只记得,手上的小伤口都已经结了伽。
时砚去超市里面买了瓶矿泉水,在路边拧开,里面的水被他缓缓倒出,淋在伤口处,洗去周围的血迹和灰烬。
那些水淋在伤口上时,时砚竟觉得这比刚刚擦伤的时候还要痛,就像是把伤口生生扯开,在里面倒进盐水一般。
他出来的突然,连外套都没有穿,在寒冷的冬天,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
周围的人都若有似无地把打量的视线,投到他的身上,时砚给自己扣上了卫衣上的帽子,闷着头往回走。
淋了水的手,一走动起来,更是冷得刺骨,时砚把手揣进了卫衣前面的大口袋里。
奇怪,他明明刚刚去裕陵的时候,和现在的温度差不多,甚至比现在还要冷上一些,那时他也是只穿着一件和这件差不多的卫衣,可那会儿,他却觉不到冷。
果然啊,习惯了寒冷的人,才不会依赖温暖,只有感受过温暖的人,才会怀念温暖。
回去时,覃晴正裹着厚厚的围巾,在院子里面,陪着小孩子们玩123木头人。
此时覃晴正捂着眼睛,站在最前面,一群小孩子站在后面,有偷笑的,有往前跑的,有坏笑着准备往回跑的。
离着覃晴最近的一个小孩子,已经跑到了离覃晴不到两步的地方。
覃晴就在此时转头,大声地喊出:“木头人!”
那小孩子看起来不甘心,但也只能乖乖地停下了脚步。
覃晴笑弯了眼睛,眼睛在小孩子们之间来回扫视,刹然,她伸手指向正往这边走来的时砚,“你动了!你输了!”
时砚蓦然停住了脚步,不解地看她,他明明都没有参与这个游戏,那里来的‘他输了’这一说呢
无奈,时砚被迫加入了这个在他眼里无聊至极的游戏,成了替换覃晴的人。
他陪着他们玩了一下午,到了天黑时,时砚去找了覃岁。
覃晴吃完晚饭,又在楼下荡了会儿秋千,刚上楼,就在楼梯口看见了时砚,刚想问他怎么没去吃饭,就看见他手边推着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儿啊?”覃晴问。
时砚没想到会碰到她,此时眼神里不免透露着惊讶,他攥了攥手中的行李箱,“回去。”
“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啊?回哪儿啊?是回裕陵还是潍泽啊?”覃晴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时砚都不知道他该回答哪个了,只冷冷回了句:“嗯,有急事。”
随后,就从覃晴身旁与她擦肩而过,覃晴侧头去看他,发丝有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