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吧。”
催动着大军过河的武田晴信看着高远城下进退失据的小笠原军,冷笑着道。小笠原军全部的指望都落在高远家的起义能帮他们打开城门上,一旦失败,就只有在坚城下束手无策。而武田军一旦全数渡过天龙川,就可以把小笠原军全部围歼在天龙川和高远城之间的平原上。
不过令武田晴信有些意外的是,小笠原军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狼狈翻山而逃,反倒是寻找到了一处丘陵,试图列阵固守。看到一片棕白三阶菱的旗帜在丘陵上晃动时,武田晴信着实有些迷惑了:“固守有什么用,我哪怕围困也能饿死他们。这时候要么跑,要么趁我没完全渡河,半渡而击拼一波。固守?那不是等死吗?”
虽然对手恰到好处的愚蠢让武田晴信有些困惑,但对手露出破绽也没有不抓的道理。武田晴信于是继续在天龙川西岸指挥部队渡河,饭富虎昌和马场信春的先锋已经扑向了小笠原军。局势一片大好,直到荒神山的方向再次腾起烟尘为止。
战场上的武田军或先或后的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地扭头向北,看向了小笠原军的来路。在天龙川西岸的荒神山山麓后,浩浩荡荡地绕出了大批部队。剩下的部队还隐藏在山间,但从扬起烟尘的规模来看,人数至少也要达到5000。屋代家、须田家等一众北信浓豪族的旗号都赫然在列,而为首的正是北信浓赫赫有名的武士——信浓四大将之首的村上义清的马印。
“坏了……这是什么鬼……”出征以来一直算无遗策,连高远家的叛乱都是一手操办的武田晴信第一次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他们的领地距离这儿至少都有上百里,怎么可能大老远地赶来为小笠原家火中取栗?宁可耽误秋收,也要隔着别人的领地和无冤无仇的武田家为敌?他们图什么?”
直到武田晴信看到北信浓联军的军势上方那大旗上的大字——
“奉天道,讨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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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北信浓联军的对手,村上义清策动着坐下良驹,一马当先地奔驰在信浓的黄土上,向着身后的士兵们振臂高呼道:
“武田晴信穷凶极恶、背信弃义、滥杀无辜,率一众甲斐宵小在信浓肆意妄为。杀吾兵士,屠吾子民,掠吾城町。此等罪行,人神共愤!现小笠原守护殿下号召吾等信浓义士奉天道而战,守土安民,讨伐武田逆贼!诸君当随吾奋勇当先,杀贼讨逆,把甲斐盗寇赶回甲斐去!”
“嘿!嘿!吼!”
北信浓的武士们各个神色冷峻,恨不得将武田军生吞活剥。上原城的惨剧和武田晴信的滥杀早已传遍了整个信浓,自然也激起他们心头的熊熊怒火。
“快让部队进高远城暂避!”武田晴信一把抢过旗手手中的马印,亲自挥舞着向天龙川对岸的武田军主力下达命令,看着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和小笠原军的接触并缓缓撤向高远城时才安下了心。然而,他马上就意识到,他该担心的不是天龙川东岸的武田军,而是他自己的马印所在。
北信浓联军没有渡河向天龙川对岸而去,反倒是直接顺着天龙川的西畔,从北向南杀向了武田晴信的本阵!武田晴信的本阵此刻只剩下1000多人,如何面对5000余敌军的冲击?
“完蛋了……”武田晴信深吸了一口气。
“主公,现在该怎么办?”随侍身侧的春日虎纲此刻已经是方寸大乱,急得冷汗直流。
“还能怎么办?识时务者为俊杰。”武田晴信干笑了两声,随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倒了自己的马印,招呼着旗本骑兵们往南逃去,同时高喊道:“传令各部,各自逃生吧!”
武田晴信马印一倒,还留在天龙川西岸的武田军立刻如鸟兽散、四散撤离。就在河畔附近的备队忙不迭地从桥梁和浅滩处逃过河岸,剩下的都向着四处的丘陵和森林逃去。北信浓联军一时间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向何处攻击,但踯躅了片刻后,就转身向西,冲着今川军而来。3300余辅兵被留在原地,1700余战兵则如猛虎下山般扑去。
今川军本来安然地跟在武田军的身后,不觉得自己马上会遭遇战事,甚至连队形都还是行军队列。现在发现1700余北信浓联军战兵气势汹汹地冲脸而来时,瞬间就阵脚大乱。
“在官道上列阵!”冈部亲纲抽刀疾呼道,“快!敌军已到阵前!”
冈部亲纲一声令下后,作为前队的冈部备立刻在官道上展开了防守横队,牢牢地挡在了北信浓联军之前。
“上山岗!第一排和第二排跟着我上东北的山岗布防!第三排去东南的小山包上,多设旌旗,以作疑兵!”在冈部亲纲身后,大泽基胤也立刻下令。他率领檄盾备抢先占下了附近的几处高地,遏制住了北信浓联军冲向今川义元赤鸟马印的最短路径。
不过村上义清的指挥风格倒也是飒爽利落,在发现有人挡路后丝毫不耽搁,他留下了屋代备、须田备和其他北信浓小豪族去牵制今川家两支仓促列阵的备队,自己则飘然而去。他完全不顾后路的危险,率领村上家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