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吐出软吸管,酒液顺着吸管流出来,把他耳边的头发弄湿,他也不管。 宁刃噫了声:“邋遢,你快起来。” 白鸦随手把吸管打了个结,懒洋洋坐起来,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 他一动,哗啦掉出来很多东西,宁刃看了看,都是些算卦用的物什,再一看白鸦身后,他顿时大惊失色:“你脱发这么严重!” 那黑乎乎的一团,可不就是白鸦的头发! 白鸦没说话,眼珠一转,瞳孔里映着宁刃的模样。 宁刃心头一跳。 这家伙,不会是在算他吧? 白鸦算到他的死劫,他就已经很惊讶了,难不成这家伙还真打算给他算出一条活路来不成。 没等他细想,白鸦就道:“厄里加兰,我们算是朋友吧。” 宁刃:“算啊。” 其实白鸦算是他在兰华帝斯唯一的朋友。 白鸦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匕首,塞到宁刃手中,笑笑:“杀了我。” 宁刃:“???” 白鸦重复:“杀了我。不敢下手吗?” “不是啊,”宁刃不解:“我们既然是朋友,你为什么要我杀你?这不是在报复我?我还没杀过活人,你这是诚心让我做噩梦。” 白鸦:“……” 白鸦思维有些许迟钝,他反思了一秒。 是哦。 不该这样对待朋友。 白鸦:“那你, 随便叫个人来杀我好了, 或者给我喂点毒药。” 宁刃:“你为什么不自杀。” 白鸦:“我长得好帅,我舍不得下手。” 宁刃:“…………” 有时候真的对这位后世的英雄尊敬不起来。 他无语了片刻,扔了匕首,坐在白鸦身边,“说说吧,怎么了。” 长得好帅的白鸦没说话,忧郁地把自己缩成球,自闭了。 宁刃:“不说走了。” 他起身扭头就走,白鸦一个猛扑,抱住他的小腿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嗷嗷嗷我是个废物,我想救的人都救不了呜呜呜呜……” 宁刃努力拽了拽自己的腿。 拽不动,恼:“有话好好说!” 白鸦不撒手,干嚎了好一会儿,期间外面侍卫数次敲门,询问王是否需要帮助。 宁刃脚都麻了。 白鸦嚎累了才主动松手,重新烂泥一样瘫回地面,说他是睡着了吧,眼睛还是睁着的,眼珠子还在动,说他没睡着吧,宁刃再怎么喊他,他都没动静。 最后宁刃也没法子。 “你自己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宁刃过上了古堡和圣殿两点一线的生活,晚上在古堡里吃两顿饭,然后再回圣殿休息。 他偶尔去阿宿林住的地方看看,但是解伶的医治还没有结束,他不好打扰。他不是那个世界里只有爸爸和伙伴的懵懂幼崽了,他有自己的生活。 如此,一个月过了大半,无论宁刃怎么说怎么劝,白鸦还是那副一个字不吭、半死不活的样子。 劝无可劝。 宁刃再好再稳定的脾气也恼了。 他最后一次推开白鸦房间的们,熟练的在角落里找到那只快发霉的鸟。 白鸦:“唔,你又来……” “不是找死?行,我送你去死。” 宁刃面无表情揪住他的衣领子,一拳打碎窗户,拎着白鸦飞了出去。 那轰的一声,惊的卡洛斯和迦米米飞出来看,盯着这块被打废了的墙,迦米米呐呐道:“小七真的生气起来…感觉很可怕啊……” 他都没见小七生气过,偶尔的小别扭,哄哄就好了。 卡洛斯掌心在裂开的墙面上贴了下,惊讶:“小七现在的精神力等级,怕是马上要突破阳境了。” 迦米米傻眼:“那我不是成了全家垫底?!” 卡洛斯纳闷了:“你这句话不应该是个陈述句吗?” 迦米米:“……” 卡洛斯往自家六弟心口插完刀,看向宁刃离开的方向,深呼吸了一下,压下自己想跟上去的冲动。 那是小七和他朋友之间的事。 小七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他照顾的幼崽。 他这种放心不下的家长心态要收 敛收敛。 ……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