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损失。”
偏裴稷就是眸光沉沉地盯着她不说话,昭颜也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王爷放心,一百尺高的东城墙,我需要费些劲,目标也太大了,不容易得手,但那六十尺高的西城墙,我可以——”
“依你。”薄唇轻启,吐露了两个字。
话头被截过,昭颜表情愣愣,这就答应了?随即她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欢快,“那就多谢王爷的信任。”
第二天,裴稷的大军刚出发。昭颜便将帷帽取下,长发高高竖起,换上一件白色小袖长袍,下身是小裤口的皮靴,穿上银甲,外罩一件素色罗袍,将萧慕送她的七星匕首插入皮靴之中,撩开营帐出去。
夜辰已经清点人数完毕,只等她下令。
突然觉得众人的目光不对啊,回头一看,那人眉目清浅,五官精致,英姿飒爽,似月皎皎。
夜辰对于自家少主的任何模样都已见怪不怪,但不可否认,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冲击力,他的表情跟他们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出发!”昭颜翻身上马,接过红纭递过的红缨长枪,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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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裴稷大军抵达秦州城东门,大军呈方阵站列,北川军军容严整,英姿勃发,各个斗志昂扬。再看为首之人,一身黑衣盔甲,手持九尺五寸大刀,刀身在阳光下露出嗜血的寒光。
秦州城上眺望的戎人守将图瓦一看来人,头皮有些发麻,那柄大刀他可太熟悉了。
八年前,就是城下那人,骑着铁骑,一马当先,手持他那把重百余斤的大刀,如切西瓜一般地收割他北戎士兵的脑袋,而他那位兄长也不幸死于他刀下。
图瓦眼圈通红,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城下之人。可也知道,若是论单打独斗,他必不是此人对手。
好在,他第一时间得到北川王裴稷召集大军北征时,就已经连发数封求援信回去,此刻他北戎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他只要再拖上三四天,到时候援军一到,他与援军前后夹击裴稷,倒也不是没可能取胜。
他原想得很好,怎么都闭门不出。可谁知裴稷的传令兵叫阵三次后,他东门的城门便开了,一道身影如箭矢一般,骑马飞驰出去,口中大喝:“裴稷小儿,我今日定要取你人头,为我父报仇!”
裴稷还真不想知道他老子是谁,毕竟死在他大刀下的北戎人可不少,若一个个记,他得记到什么时候。
可对方非要报上名字,他便有了些许印象,原来是八年前侵占常宁城的大将。
“坏了!”图瓦只想着如何拖延时间,却忘了自家侄子布拓此番随他出征,若是见到裴稷,必不肯依。
来之前,他已耳提面命数次,跟他讲裴稷如何厉害,力大无穷,杀人如麻,尤其痛恨他北戎人。光他那手上大刀便有百余斤,嗜血成性。旁人别说是使了,就是拿起来都困难,偏他使得虎虎生威。
可到底是年轻,布拓总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觉得那是夸大其词。
看着城下两人已经交上手了,图瓦赶紧吩咐四个得力属下出城将小将军带回来,他怕晚了,布拓连命都没了。
四属下领命而去。
城门外,布拓横劈竖砍,手中大刀也是异常凌厉。可一与对方交上手,心中暗叫不好!这力道哪里是他扛得住的,他才勉强接了他两招,那大刀砍下来的威压便让他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器。
裴稷又是一道侧砍,布拓赶忙收回刀身去挡,竟是被那力道压的,刀背重重得撞上自己的肋骨,险些被打下马去。
裴稷打得漫不经心,轻车熟路,来回几招便将对方打得毫无招架能力,还想看看他还有何杀招,偏那人防守都顾不上,哪还有力气进攻,他便没了耐心,他死去的老子至少还能接他十招,他是五招都难。
裴稷直接大刀刺了过去,布拓眼见躲闪不及——
四副将赶到,其中一人只来得及飞身上前,用身体替他挡下那一刀。.
裴稷抽刀将人甩下马,布拓劫后余生,这回是真的怕了,再不敢口出狂言,只想着如何脱身。
幸而有其余三副将替他阻拦裴稷,他趁着他无暇顾及,趋马就往城门方向跑。
裴稷连杀三人,眼见城门缓缓打开,布拓就要进入,他随手抄起身旁士兵的长枪,奋力一掷,枪头刺穿盔甲,将人刺死当场。
布拓顷刻失去平衡,从马上摔了下来。人进去了,城门也关上了。
“布拓——”图瓦满眼血丝,愤怒和仇恨布满他心间,这是他兄长唯一的儿子,他牺牲四员副将,却依然没有将他护住。
东城门打得不可开交,擂鼓声不断,也不知道战况如何。西大门这边人心惶惶,听闻是北川王裴稷率大军来了,都担心北戎重蹈八年前常宁城的覆辙。
常宁城那一战,北戎军被斩首万余人,俘虏无一生还,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