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鲜有生病的时候,顾皇后还是头一次见赵珏病得如此厉害。
“皇后娘娘,您放心,老臣已经给殿下扎过针了,再吃两副药理应可以退烧的。”
“那我珏儿怎么醒不过来?”顾皇后见着跟前的赵珏,满是心疼。
李御医叹气道:“殿下昨夜里在冰天雪地里喝了一夜的酒,这会儿定是又累又困又头疼得厉害,扎针之后就昏睡了过去,等喝了药发了一身的汗,醒来就会好了的。”
皇后见着赵珏手背上的红疹道:“这红疹……”
“高烧而发的红疹,会没事的,比起殿下的高烧,更要紧的还是殿下如今气结于心,若是再发散不得,肝火郁结,又尝尝宿醉饮酒,怕是没个两年可活了。”
顾皇后听着李御医此言,见着昏睡着的赵珏道:“你素来都是懂事的,如今却……唉。”
顾皇后无奈道:“摆驾慈居庵。”
底下的嬷嬷劝着顾皇后道:“皇后娘娘,这去慈居庵路途遥远,下了一夜的雪,怕是就算上了山,也下不来了。”
顾皇后缓缓道:“下来做什么?走吧。”
嬷嬷望着顾皇后道:“这陛下恐怕要……”
“本宫去慈居庵佛前求佛佑我大盛江山子女,陛下还能不依?”
顾皇后起身道:“去慈居庵。”
底下的宫人嬷嬷都不敢再劝,连准备着车马,走了约摸着一个多时辰才到慈居庵。
顾皇后入内时,里边孟静姝与合宜两人正在堆着小雪人,母女两个笑得开心,孟静姝见到顾皇后时,惊了一跳,“母后。”
合宜拍了拍小手上边的雪,过去就扑入了顾皇后的怀中,“皇祖母。”
顾皇后心疼地看着合宜小手道:“小心长冻疮。”
合宜道:“娘亲给我涂了药膏才玩雪的,不会长冻疮的。”
孟静姝连上前扶着顾皇后道:“母后,您怎么来了庵堂里了?”
顾皇后无奈道:“本宫来陪着你给大盛子民在佛前祈福。”
孟静姝诧异地看着顾皇后道:“母后,庵堂之中清苦,不比宫中,您……”
顾皇后道:“你身为大皇子妃都能熬苦祈福,本宫身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怎会吃不了这清苦呢?”
孟静姝低头道:“母后。”
顾皇后走到了庵堂的正殿里,她双手合十见着跟前慈悲的佛像,下跪磕首道:“愿佛祖佑我儿平安健康,自在无忧。”
孟静姝跪在了顾皇后的边上,她不知顾皇后为何要这么做。
……
赵珏生了重病一事,不到半日就传遍了长安的勋贵圈里。
楚王府之中,赵珩问着陆宛芝道:“我听说他得的是伤风发烧,不去看他总说我不讲兄弟情,去看了他吧,我又怕被他染了病,回来传染给你。”
陆宛芝轻笑了一声道:“你戴個面纱去就是了,他到底也是你兄长。”
赵珩点头道:“那我去看看他。”
赵珩到了大皇子府时,赵珏还未醒转过来,是以也见不到赵珏之人。
门口,顾侯爷急得要命,见着赵珩而来连道:“珩儿,听说伱皇兄只有两年可活了。”
赵珩睁大了眼眸道:“什么?”
他虽然痛骂过赵珏混蛋,可到底是自己的兄长,赵珩从未想过赵珏只有两年可活。
顾侯爷道:“他这一年来,已经不知多少次彻夜纵酒了,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啊,你与孟敖是好友,你与顾青池去求孟敖求求孟静姝吧,别在如此折磨你皇兄了。”
赵珩道:“舅舅,本来就是皇兄对不起皇嫂,他有今日不是罪有应得吗?”
“罪也不至于死啊,珩儿,你要明白,如今承儿还在你皇兄名下,你皇兄要是这两年就死了,承儿日后可就危险得很。
你别看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如今都是对皇位无欲无求的,那是因为有你皇兄在,他们不敢,一旦你皇兄有个好歹,你可能护得住承儿?”
赵珩道:“我会劝劝皇兄的。”
赵珩见着守着的人是星瑞,道:“皇兄竟然会留着你照顾他。”
星瑞见着赵珩,满是愧疚道:“郡王爷……”
“我已经是明王乐。”赵珩径直入内,星瑞并没有阻拦。
赵珩进到里边,见着赵珏已醒转了,他整个人虚弱至极,毫无以往太子的风采,“活该!”
赵珏道:“珩儿,连你都还不肯原谅我吗?”
赵珩回想起幼时自个儿生病,都是赵珏照顾着他,道:“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这不也是活该吗?谁让你当初这么对皇嫂的。”
赵珏声音嘶哑着道:“我如此对你皇嫂,主意还是你出的。”
赵珩摸了摸鼻子道:“你好好活着吧,别再通宵喝酒了,姨母与伯伯年纪也大了,你身后还有不少人,你怎么越活越幼稚了呢?”
赵珏听着赵珩说自个儿幼稚,咳嗽了好几下,“弟弟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可以自在些了,阿珩,你该知晓,你皇嫂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高的。”
赵珩道:“我不懂皇嫂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只知晓,那时候我考不上秋试时,误会芝芝的心不在我这里时,我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