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推门而入的路千宁本能的眯了下眼睛。
然后才走进去把文件放在周北竞面前,却第一次在上班时间谈起了不是工作的事情。
“周总,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
周北竞身形如固,只是眼皮微微动了下,头也不抬的说,“谁告诉你我没回家。”
他回了西园小筑。
她指的是她的家。
疏离和陌生的感觉迎面扑来,路千宁尴尬的手指头捏着衣角,微微拧了下眉。
良久,她才又小声说了句,“我……”
“这份文件不是之前已经签过了?”周北竞翻开文件看了眼,态度清冷道,“你的工作态度什么时候这么敷衍和不认真了。”
拿文件签字只是一个借口,她不信周北竞看不出来,但或许是实在不该急功近利,赶着上班的时间问这些。
他才生气了。
“抱歉,周总。”她微微颔首,拿上文件就走了。
身后一道如注的眸光在关了门以后才消失,周北竞深沉的眸子盯着关了的门好一会儿。
长舒一口气,将手里的笔丢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却挥之不去路千宁的身影。
时而柔和,时而眸光深沉染上薄冰,复杂的情绪从眸底深处翻涌。
路千宁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跟周北竞说话,中午周北竞和花家兄妹去吃饭了,本以为晚上回去再说。
谁知下班前,周北竞把她喊到办公室,将一份文件交给她,“拿去秘书办,让她们打印给各部门发一份。”
“好。”路千宁接过文件,沉吟片刻说,“今晚有个会议要开,是在公司还是回家去开?”
话音落地,周北竞的目光投来,淡漠的不带情绪,却让她心头发紧。
“我的意思是,如果在公司开的话,我去订晚餐。”
回应她的是周北竞的沉默,无声的目光将办公室的气氛都变得僵固。
直到花云然推门进来,笑意盈盈的站在路千宁身边说,“阿竞,我帮你订好晚餐了,中午的时候你不是说那家餐厅的小酥肉不错吗?我特意给你加了一份。”
路千宁睫毛轻颤,不自觉的皱着眉看周北竞。
他扫了眼花云然说,“好,你们都下班吧,我一个人开会就行。”
“刚好我哥来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花云然不似往常那般不情愿,冲周北竞挥了挥手就走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头顶璀璨的灯光照在路千宁身上,她卷翘的睫毛倒映在下眼睑。
清眸看着已经埋头继续工作的男人,好半晌才转身往外走。
时间尚早,她去了医院,因为不是周末,她的到来让张欣兰很是惊讶。
“千宁,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路千宁随手把包放在桌上,笑着冲张欣兰摇摇头,“没事,忽然下班比较早,就想着过来看看您,毕竟都好久没有来了。”
张欣兰松一口气,然后脸上便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妈知道你有孝心,但你好不容易早下班就回家好好休息,这破医院有什么好来的?晦气,要妈说,妈也回家算了。”
张欣兰在医院的治疗需要主治医生亲自动手,虽然一天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治疗时间,可人家主治医生总不会迁就你跑到你家去。
唯有长期在医院住着才行。
“您在哪儿,哪儿就是家。”路千宁一笑,拿过床头的苹果削着。
这话瞬间让张欣兰红了眼眶,目光慈爱又内疚的伸手摸了摸路千宁的头。
“都是妈不争气,不然守着你和月亮多好的日子,没准你现在都结婚生孩子了,妈可以给你看孩子,帮帮你的忙……”
她絮絮叨叨的,都是普通人家的生活。
偏偏,路千宁的生活不普通,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轻声说,“您现在养好了身体,就是帮我们的忙了。”
接过苹果,张欣兰擦了擦眼泪,含着泪吃了一口,似乎想到什么吸吸鼻子扯出一抹笑容来,“妈就是这烦人的脾气,你每次来都说这些,估计你也听烦了,妈以后不说了……”
路千宁眉眼一弯,浅笑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陪张欣兰吃了晚饭后,去了一趟刘医生的办公室。
看到她来,刘医生迅速放下手头的工作,“小路,快过来坐,你是准备好医药费了?”
“没有。”路千宁从刘医生对面坐下,“我是想了解一下我妈的病情,一直用这种最好的药能撑多久?”
刘医生想了想,给出了不确定的答复,“最多五年,最少三年,但如果病人情况实在不好也有可能时间更短,保持良好的心态很重要,我觉得你母亲的心态倒是可以。”
最多五年,每个月七八十万一年下来就将近一千万,五年就是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