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也要三千万,这种药一旦恢复原价,真的用不起。
“小路,凑钱太难了,你不如搞搞清楚是谁在背后为难你,如果价格能恢复到试用阶段的,五年的费用加起来也抵不过原价一年的,你就算真的能拿出这笔钱也没必要白往里扔钱。”
刘医生劝说。
这个道理路千宁怎么会不知道呢?可她哪里想的出办法跟花家抗衡?
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周北竞,可显然五千万这个数目太大了,她卖掉自己一辈子也换不来。
何况——她就算真的想卖一辈子,周北竞也不会买。
她只是想来确定一下至少还需要多少钱,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她跟刘医生道谢,起身离开。
走廊的灯光昏暗,看不见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见她拐进楼道离开,张欣兰才从暗处走出来。
脸上已然是满脸泪水,但在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的病居然要花这么多的钱!
她转身就进了刘医生的病房,连门都没敲,把刘医生吓了一跳。
“刘医生,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一个月的药费也就十来万,怎么现在变成了二十万,还什么七八十万了!”
见状刘医生就知道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张女士,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讲,前些日子医院出了一种试用药,价格自然要高一些,一个月二十万是试用阶段的价格,原价是七八十万。”
“这么贵!我这条贱命哪里值?”张欣兰急的直掉眼泪,一想到路千宁没日没夜的赚钱都搭到她身上了,就心疼死了。
刘医生看她哭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劝了句,“看的出来小路很孝顺,我听说了你们的关系,你是她唯一的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人还要重要的人,你就是她的精神寄托和依靠,花多少钱她不在乎,重要的是你这个人还能多陪陪她。”
张欣兰捂着脸哭了半天,缓和了一下情绪又问,“你刚才说是有人为难她了?故意把我的药调回高价?”
“是。”刘医生心里直打鼓,没想到张欣兰什么都听到的了。
“我知道了,刘医生,谢谢你。”张欣兰想了想说,“别告诉千宁我已经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她离开刘医生的病房,没直接回病房,因为怕见到路千宁哭,干脆去了医院的小花园。
半个小时后,路千宁小跑着来到花园,看到月光下孤身一人坐在长椅上的张欣兰松一口气。
她拿了薄毯,披在张欣兰身上,“妈,你一个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张欣兰面色已经看不出异样,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拍了拍自己刚坐过的地方,“快来,妈坐热乎了,咱俩坐这儿聊会儿。”
“好。”路千宁坐下去,冰冷的板凳竟然有温度,不等反应过来身上多了一层薄毯。
是张欣兰把毯子分给她一半,抱着她紧紧靠在一起,“这样就暖和了。”..
路千宁头靠在张欣兰头上,仿佛回到了她因为犯了错被父亲赶出家门的那一夜。
张欣兰初嫁给父亲时,路千宁也接受不了,不跟她说话连个阿姨都不喊。
后来父亲屡次打骂她,都是张欣兰护着,她才开始跟张欣兰说话,但话依旧少的可怜。
直到那天,父亲想去探望路康康,却被母亲拒之门外,恼羞成怒的父亲喝了很多酒。
回到家里以后拿她撒气,说她是个赔钱货,如果没有她,路康康的抚养权一定是他的。
她被赶出家门,在寒冬腊月穿着单薄的衣服,都快冻僵了。
下班的张欣兰看到她在门外,立刻把棉衣脱下来给她,想拿钥匙开门发现父亲从里面反锁了。
周围没有邻居,她们在外面冻了一宿,张欣兰不断跟她说话。
幸亏张月亮被送去外婆家,不然她就没办法把所有的衣服都给路千宁了。
只要路千宁够坚强,能撑到第二天早上,她就等发了工资给路千宁买她最喜欢的那个娃娃。
张欣兰说到做到,真的给路千宁买了她最喜欢的娃娃,却因此被父亲打了一顿。
路千宁喊了张欣兰第一声‘妈’。
然后就一直喊妈,在她心里张欣兰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妈。
“瞧你眼眶都红了,是不是想起小时候的事儿了?”张欣兰一眼就戳破了,说道,“小时候你需要妈,妈就在,但其实现在你都长大了,不需要妈了,妈不在你也能好好照顾自己了,所以有些事情……没必要那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