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杏花楼,苏晚见顾远还在走神,伸手轻轻的在他的手心里挠了挠。
顾远回过神来,对上苏晚那双亮晶晶的小鹿眼,不自觉的又红了耳尖。
杏花楼的伙计是认识杨文华的,见到他来了,主动上前打招呼道:“杨里正,又来看二掌柜啊?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您通传二掌柜。”
杨里正连忙拱手作揖谢过了伙计。
不多时,在杏花楼做二掌柜的杨文才就出来了,看见杨文华,立即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日子有什么艰难?”
这天一直不下雨,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
他们仁义县地处江南,原本是富庶的鱼米之乡,现如今普通人家都没有几户能够吃得上两顿饱饭了,外地来的难民更是越来越多。
官老爷为了不让那些难民涌进镇上引起混乱,这才让官兵把守了城门口,收进城费。
杨文华摆了摆手,给杨文才引荐顾远道:“二弟,咱们家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你不必忧心。这是我们村的顾远,他三哥顾三牛之前在酒坊里做工,酒坊生意不好发不出工钱,拿酒抵了他三哥三年的工钱。
他们家把酒重新蒸馏了,想拿来给你看看,看你们酒楼能不能收。”
杨文华的话说完,顾远也十分上道的从背篓里拿出了一小坛子酒,递给杨文才,“文才叔,这是我家蒸馏出来的酒,您尝尝。”
杨文才年轻时便进了杏花楼当伙计,因为人机灵能干,一路当上了二掌柜,没怎么回过村里,但对顾远他是知道的。
一是因为顾远曾跟他侄孙女杨芬芳有过婚约,二是因为顾远是廪生。
一个县的廪生拢共就那么几个,他们这镇上更是好多年都没有出过廪生了。
当初顾远考中廪生的时候,他们酒楼的大掌柜根据大老板的吩咐也试图拉拢过顾远,可顾远这个人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对谁都客气疏离,既不收礼也不参加各种诗会,只一门心思的读书,所以并不好拉拢。
不过,大掌柜虽然没能拉拢顾远,却也不会得罪顾远这样有潜力的好苗子。
虽然杨文才搞不懂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些年大掌柜一直遵照老板的吩咐在拉拢有真才实学的学子就是了。
所以,他也不会怠慢了顾远,当即便把顾远请进了店里。
杨文华已经给两人引荐了,也没有跟着进店,跟杨文才和顾远告辞之后,就赶着去县城办事去了。
杨文才将顾远请进了一间包间里,吩咐伙计拿了酒杯来。
杨文才其实对顾远的酒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能到他们杏花楼吃饭的都是镇上的达官贵人,那些人的口味都刁,别说是农家的酒,就是一般的小酒坊里的酒都入不了那些贵客的口。
所以,他们杏花楼的酒向来都不是在镇上的小酒坊买的,而是县城的大酒坊专供的。
但是,顾远的酒一倒出来的时候,杨文才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酒香不够醇厚,但是却馥郁清冽。
他尝了一口,那清冽的酒香味便满口留香,细细品来,还有一股竹子的清香。
他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赞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请顾秀才稍等,我将这酒拿去给大掌柜看看,再来给您回话。”
杨文才退出包厢之后,还让伙计给顾远包厢里送了一盘点心,杏花楼不仅酒菜是整个镇上最有名的,点心也做得极好。
顾远自然的就把点心碟子往苏晚的方向推了推,“晚晚,他们家的点心做得很好,你尝尝。”
苏晚不客气的尝了一块。
玫瑰酥不仅颜色漂亮,入口后,外皮酥脆,馅料香甜软糯,的确好吃。
苏晚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一样,格外的可爱。
顾远看着她吃得香甜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柔和的弧度。
苏晚吃完一块之后,却是悄悄凑近了顾远,还拿细细的指尖轻轻的戳了戳他问道:“阿远,咱们待会儿可以把这玫瑰酥带走吗?”
她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带着期待的看着他,那乖乖的模样,让他的心口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点点头应道:“可以,我待会儿跟文才叔说。”
“谢谢阿远。”苏晚冲他甜甜一笑,少女卖乖的声音软糯勾人,顾远被那灿烂的笑容晃了眼,心跳都不自觉的乱了节奏。
不多时,杨文才就回来了,一脸喜色的看向顾远,“秀才公,你家这酒还有多少,咱们酒楼都要了。价格按照县城酒坊跟咱们酒楼供酒的价格,是三两银子一大坛,您意下如何?”
杨文才说的一大坛并不是苏晚他们从酒坊拉回去的那种叫做海坛的超级大坛,海坛一坛就能装一百斗酒还多一点,杨文才说的一般大坛一坛是装二十斗的。
苏晚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家里的五百一十八斗酒,除去二次蒸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