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今日的事,还要多谢你。”等到送走最后一个前来吊唁的人,卫可沁才终于得空跟苏晚说话。
带着病站了半天,她这会儿的脸色用苍白如纸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苏晚走过去扶着她坐下,叹了一口气,“卫姐姐,咱们之间哪还用得着这个谢字?等会儿我爹娘过来,可别让他们听见这个。”
闻言,卫可沁只觉得心头一暖,随即涌上来的便是深深的愧疚。
她因为自己一时的所谓喜欢,连累整个定北侯府被人非议,更是气得卫伯父与晚晚的几位兄长称病不朝。
如此荒唐的行径,她之前哪怕只是听说,都要骂一句对方脑袋有病。
可如今……
卫可沁后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
几位兄长有伤在身,另外三个哥哥还在路上,她得守着母亲等他们回来。
至于害了她祖母和父亲之人,她一定会一一揪出来,将他们抽筋扒皮,以慰祖母父亲的在天之灵。
眼见她红了眼眶,苏晚不用问,也知道卫可沁此刻在想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道:“卫姐姐,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但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怪你。
几位公子,伯母,包括卫伯父与家祖母、”
苏晚听叶氏说过,卫老夫人多年孀居,将卫将军几兄妹抚养长大很是不易。
后来因为边境动荡,卫将军的几位兄弟皆战死疆场,而唯一的妹妹也在前些年因胎大难产而亡。
卫老夫人接连白发人送黑发人,非但没有一蹶不振,还靠着坚韧不拔的性子,里里外外将卫将军府操持的很好。
虽经历相似,她却性格和善,待家中儿媳和晚辈宽容疼爱,与自私狭隘的苏老太太全然不同。
伺候在她身边的嬷嬷说,卫老太太犯病前,还特意叮嘱她让人去查清京中流言的根源。
那么疼爱卫可沁的老太太,又怎会舍得怪她?
至于卫将军,临出门前的那些话,足以证明他的一片爱女之心。
“晚晚,我不能原谅自己。”道理卫可沁都明白,但她心中的这关,过不去。
这一点,苏晚也明白。
她没再劝什么,只提醒道:“京中近日不太平,卫姐姐若是察觉什么,切不可单独行动。”
卫可沁点点头,凄然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代价,她已经尝过了,痛不欲生。
清楚她并非玩笑,但苏晚思虑再三,还是没同她说起夜鸢的真正来历。
她只隐晦的告诉卫可沁,杀害老夫人和卫将军的刺客,虽不是她的手笔,可在这件事情里她并不干净。
只是现在,还不是算这笔账的时候。..
不用苏晚提及其中的利害关系,卫可沁便向她保证道:“你跟太子不发话,我不动她。”
“卫姐姐……”苏晚想她配合,可卫可沁真的那么配合,她却只觉得不是滋味。
卫可沁转头看向灵堂方向,嗓音冰冷,“这个仇,我会亲自找夜鸢讨回来,却不是这个时候。”
她再恨,再不甘,也深谙先有国再有家的道理。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拿夜鸢没有任何办法不说,一旦闹开,此事也会成为夜国发兵大庆的由头。
夜国如今就是一只虎视眈眈的猛兽,正眼都不眨的盯着大庆,等待着机会将他们一口吞下。
别说是将军府如今乱作一团,便是阖府上下只剩她一人,也绝对不会让那些侵略者占据他们疆土的一分一毫。
告别卫可沁,苏晚特意去了后院一趟,为卫夫人诊脉。
说是诊脉,其实更多的,是担心苏侯爷夫妇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半天没有音信,怕他们碰到什么棘手的事。
虽然不同于苏侯爷和叶氏那般鹣鲽情深,但卫将军同卫夫人之间,也是相互敬爱多年不曾红过脸。
至于家族联姻没有感情这点。
卫可沁兄妹八个,便是最好的证明。
相伴多年的丈夫骤然离世,她一时间接受不了,难免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苏晚刚走到院门口,就连苏侯爷扶着脸色不佳的叶氏往外走,两个小丫头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她,叶氏勉强扬起一抹笑,“晚晚,前头忙完了?”
苏晚,“宾客都已经送走了,卫家的几位兄长也回去歇着了。”
叶氏点点头,脸色缓和了几分,道:“时辰不早了,既然忙完了,咱们就早些回去。”
“爹也一道回去?”苏晚有些意外。
明明来时,他们还在商量着要不要在将军府住下,代替卫将军为身为长辈的卫老夫人守灵。
毕竟兄弟多年,兄弟的母亲,自然也算他们的半个娘。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