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裴景安的心情不美丽,楚清歌不敢怠慢,跟着裴景安的脚步往外走。
本以为裴景安要带她离开那片是非之地就算了,却不想裴景安直接带她去了商场。
作为A市市中心商圈最大的商场,世纪城里的东西,楚清歌别说买,连进店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
太贵了,以她现在的身家,大概卖了她能付得起零头。
跟在裴景安身后的楚清歌,从踏入商场电梯的那一刻,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拎包小随从。
直到裴景安走进了一家女装店。
从衣架上挑了两件纱裙,拿到楚清歌眼前,“去试。”
“啊?”楚清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要给苏妍学姐挑礼物吗?学姐是暖白皮,可能这个颜色不太……”
“不是她,”裴景安眉心蹙起,显而易见有些不耐烦,“给你。”
好似惊雷一道,劈在楚清歌的天灵盖上。
楚清歌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定定望着裴景安。
裴景安点点自己的衣领位置,“工作损失。”
楚清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胸口的衣服上,老太太抹上去的眼泪鼻涕已经干了,形成一片黄白色的污渍,不由大窘,边用力拍拍边推辞,“这个……没关系的,我回去自己洗洗就好……”
楚清歌无功不受禄,对裴景安连连摆手。
裴景安眯起眸子。
店员从他们俩进店就开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听到这赶紧过来打圆场,“两位看上了什么款式?”又看到裴景安手中的两件小裙子,“这两件都是我们设计师今年刚出的新款,以青花瓷作为设计灵感。”
见楚清歌不为所动,又拍了一句马屁,“和您的女朋友气质非常搭呢……”
“女朋友”这三个字一出来,店员就见两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我……说错了什么吗?两位是……”店员瑟瑟发抖。
楚清歌:“……”
裴景安冷声,“我是她上司。”
“哦……哦哦,”店员的脸色怪异,开始睁着眼说瞎话,“虽然我们的设计主打的……啊,但这不重要,我们的服装作为工作服也是非常大气非常有档次的呢!”
楚清歌将自己面前的那件小裙子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你要不要再看看,有拿这种裹身的小纱裙当工作服的吗?!
得了店员肯定的裴景安更是霸道,把那两件裙子往楚清歌手里一塞,“去换!”
“好嘞。”
既然说了是上司,楚清歌恢复了工作时的官方模式——老板往东她绝不往西,老板让打狗她绝不遛鸡。
楚清歌一溜烟扎进试衣间,店员跟着,守在试衣间门口,等待楚清歌随时有事召唤她。
裴景安在中央米黄色的沙发上坐下来,环视了一圈墙上整齐挂着的其他款式的裙子。
这是一家以国风闻名的小众设计师品牌,就连名字也带着一股书卷气,叫“锦安”。
每件衣服都是以旗袍或汉服为设计基础,辅以其他中国的传统元素,比如水墨,比如花鸟,比如这次的青花瓷。
楚清歌给裴景安的第一印象,就是青花瓷。
裴景安第一次见楚清歌,是在楚清歌的开学典礼上,他作为即将大学毕业的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作为法学院出来的学生,对于自己同学院的学弟学妹们,终究还是会多注意两眼。
只一瞥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楚清歌。
一身湛蓝印花的小纱裙。上半身是蕾丝,收腰收得巧妙,下半身是白色的小纱裙,裙边做了处理,看起来蓬蓬的。
站起身来的时候,曲线流畅,双腿纤细,堪堪成年的身体算不上凹凸有致,却像枝头青涩又透红的苹果。
纯情又撩人。
那是每年的第一名才会坐的位置,裴景安坐过。
三年之后,楚清歌坐在那里,乖乖巧巧。青花从腰间蜿蜒而上,蔓延到胸前,像摆在展馆中的一尊瓷器。
他远远看了几眼,隔天找到自己的导师,问出了那尊瓷器的名字——
“楚清歌”。
和青花瓷倒是一个风格。
“老板看一下,满意吗?”店员把楚清歌推到裴景安面前。
裴景安回神,面前的楚清歌恍惚间又回到了在学校的时候,羞涩又局促。
刚到膝盖上面的裙摆掩住了大片的雪肤,再往上纤腰曼妙,是与十年前不同的成熟。
裴景安的耳尖莫名有些发烫。
轻咳两声,不让自己失态,裴景安镇定道:“你觉得呢?”
楚清歌:“……”我觉得我没能力付款。
“还行吧……”楚清歌拿出小时候在批发市场买衣服的小心,不透漏出自己对这件衣服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