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年之后,那张卡也会被退回来。
就像楚清歌毕业那年的那个生日,裴景安精心挑选的,藏在苹果里的礼物一样。
裴景安碾灭了手中的烟头,金丝眼镜后,纤长的睫毛也挡不住那双凤眼的锐利。
楚清歌垂下头,两手手指交叉,大拇指的指尖对在一起。她看着那一点,出神,“……嗯。”
裴景安扯了扯一边嘴角,带些自嘲的意味。
重新回到会见室,裴景安和楚清歌身上的气场已经和方才不一样了,于伟不敢妄动,直到裴景安问话,“你说之后你回到过案发现场,你回去后,看到的情况是什么样?”
于伟瞅瞅面无表情的裴景安,又瞄了两眼沉默的楚清歌,才低下头,支支吾吾开口,“就……就是,我看她已经没气儿了,我怕是我自己把她捂死的,所以就把现场翻乱,又把她的衣服往上推,然后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打翻,伪造出来她被奸杀的假象……”
于伟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几乎要抵在面前的小桌板上。
裴景安眉头紧锁,右手的签字笔突然敲了两下桌面。
硬塑料撞击在铁皮上,发出震耳的响声,也唤回了空间内所有人的神智。
裴景安冷冷吐出两个字:“细节。”
“什……什么?”于伟显然没有领会裴景安的意思。
楚清歌偷偷觑了两眼裴景安的脸色,将问题细化,“你进入房间后,赵月是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的?”
“时间太久了,”于伟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也……不太能记得清,好像是她趴在床上,面朝下……”
“跟你临走的时候,姿势一样嘛?”
“不……不太一样……”
“为什么当时没有想过报警?”
“那……我毕竟也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我也害怕警察抓我……”
“为什么想要伪造成奸杀的现场?”
“我也不知道,当时进去以后,大脑一片空白。看到她当时的姿势,就自然想到伪造那种现场了……”
于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吸溜了一下嘴角溢出的口涎,舌头舔了一下暗红色的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
楚清歌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尽管知道于伟是自己这一方的当事人,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生理不适。
裴景安低眉,扫了一眼楚清歌不自觉搓了两下手臂的动作,没什么多余的感情,继续问:“你进入案发现场以后做了什么?”
“我……”相比于娃娃脸的楚清歌,于伟显然更加惧怕眉目锋利的裴景安,登时便老实了,收起了方才懒散的模样,“我把她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又把床头柜上的东西从柜子上推下去……”
裴景安又用笔敲了两下桌面,“还有呢?”
“还有?”
“如果你坦白的和我调查的不一致,”裴景安煞有介事地“阅读”着面前空无一字的白纸,尾音拖长,抬起眼皮,淡淡乜了里面的于伟一眼,“我有权拒绝为你提供辩护。”
“不不不……别这样,你让我再想想……”于伟慌忙摆手,收起懒洋洋的态度,两手从两边捶了捶脑袋,“好像……好像现场还打碎了一只花瓶……还有,还有煤气打开了,摆了一根蜡烛……”
“煤气是你打开的?”
“不是我!”于伟喊冤,“我就算是想要她死,也没有必要采取这种方式。那毕竟是我的房子,值不少钱呢!”
“纵火用来毁尸灭迹,”裴景安逼问,“是很多凶手行凶之后,为了不让警察发现证据,会采取的手段。”
“不是……我要真想毁尸灭迹,我用点其他手段。她一个打工妹,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亲人,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人会发现。而且我那个房子,旁边就是大阳江,我把她扔到江里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把她留在我那个房子里,等着被人发现?”
于伟这一点说得倒是很对,以当时的技术条件,只要于伟能够掌握附近的监控点,避开监控,把赵月扔进大阳江里。即使打捞上来,也很难从赵月的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趁着这个时间,于伟完全可以把出租屋内赵月的东西处理了,装作无事发生。
大张旗鼓放火,还不一定能不能烧起来。
两者相比,当然是沉尸江底要隐秘得多。
裴景安当然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遇见过许多“有仪式感”的当事人,有些问题总还是要问一问。
既然于伟没有这种对于毁尸灭迹的方式的“执着”,自然也就不用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重新回到案发现场后,你有没有动赵月的衣服?”裴景安换了个问题。
“动了,”被裴景安吓到的于伟老老实实,“否则我也不会知道她那时候就死了。”
“做了什么?”
“我把她外面的毛衣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