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景安这辈子的好脾气可能都用在这一刻了。
那边的小唐浑不怕死,“请问裴律师,您确定要改吗?”
“……不改了。”
裴景安干脆果断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还是冷着脸,竭尽全力维持自己的威严。
笔记本电脑后的楚清歌探出头,像只刚到家的小猫,端着笔记本,一步一步,蹭到裴景安身边。
裴景安专注于手下的案卷,连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楚清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抬头望天,对着手指,“车票是小唐订的?”
裴景安:“……”
“一定要取票才能报销?”
裴景安:“……”
“你说小唐不会是真的眼花了吧?”楚清歌故意道,“那这可不行,这么长一条消息都能看错,以后……唔!”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某个霸道还脸皮薄的人封住了。
楚清歌被摁住后脑,躲不开,想要冲裴景安挥拳,结果两只手腕被裴景安一只手就困在他胸前。
“你个暴君!”楚清歌赶紧掏出小镜子看自己的嘴唇,果不其然看到本来没什么血色的两片薄唇此刻宛如涂朱,一看就是刚才发生了点什么。
没想过把办公室恋情这么快公之于众的楚清歌,羞恼地把镜子扣在办公桌上,“这样要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出去见人?哼,”一吻过后,裴景安这边的局势化被动为主动,闲闲往办公椅的椅背上一靠,“这个案子,你在办公室里完成。”
“???”楚清歌一双圆圆的杏眸快要眯成一条缝,看着裴景安的眼神充满戒备,“你当我傻?”
刚刚被强吻过,还要在办公室里和裴景安共处一室,那岂不是羊入虎口?送货上门?包邮到家?
小绵羊楚清歌再次表示:有没有一种可能,能当实习律师的人,她不可能是个傻子?
大灰狼才不管她是不是个傻子,刚才那句话只是依据通知,而不是在征求意见。
“当事人是因为你而选择君同律师事务所,如果让他们来的时候看到,你只是一个坐在集体工位的实习律师,降低对你的信任的同时,也会对君同律师事务所的内部制度有所怀疑。”
裴景安说得煞有介事。
楚清歌只想说她不信。
但又一时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能够反驳。
总不能说“我觉得你就是在贪恋我的美色”。
她还要脸。
磨磨唧唧,最终还是答应留在办公室里完成这个案子。
“但是这个案子完成以后我就回我的工位上了。”楚清歌摆出“别套近乎”的原则脸,“你这是高级合伙人的办公室,我在这里不合适。”
裴景安深邃的眸子望着她,薄薄的唇抿成一线,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楚清歌把自己的电脑推到裴景安面前,试图用工作掩饰暧昧,“呐,这是我刚刚查到的,如果我们要去Y市,距离当事人的老家所在地,最近的就是这个酒店。”
“嗯。”裴景安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屏幕。
“还有,我觉得这个家庭的氛围怪怪的,”楚清歌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看,这个小女孩是在老人身边的时候,发生意外去世的。如果老人之前对这个小女孩不好,经过小女孩去世这件事情一催化,小女孩的妈妈很容易联想到,是不是老人看不上这个小女孩,所以才故意让孩子发生了意外。”
“如果是这样,小女孩的妈妈就不可能和小女孩的奶奶像现在这样相处一室,就连我们两个故意找借口出去,回来也没有看到两个人发生什么激烈的冲突。所以我个人感觉,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们家真的没有重男轻女的陋习,小女孩的奶奶在小女孩生前应该对她很好。”
裴景安听着她的分析,不时点头,给了楚清歌继续下去的勇气。
“那如果这样就很奇怪,如果家里人都对这个小女孩很好的话,怎么舍得把这个小女孩从坟里掘出来。虽然不能说所有老年人都迷信,但是大部分老人还是相信入土为安的,这一点从老人坚持要带小女孩回老家,还会勤快地帮她打扫坟前杂草的行为都可以看出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裴景安抬起睫毛,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都读懂了对方的猜测,“有一种什么说法,让老人相信,把小女孩从坟里请出来,比让孩子呆在里面更好。”
“老人说,想要孩子在地下不要孤单,让孩子有个伴,听起来也像是要给孩子配阴婚的说法。”说到这里,楚清歌又犹豫了,“但是你刚才跟孩子爸爸聊的时候,我也问了老人,老人信誓旦旦说‘没干给孩子配阴婚’这样的缺德事,只是把孩子换了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
“老人心里风水好的地方,未必是她真的知道是风水好的地方,”裴景安淡笑,“骗子专挑这种没有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