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本就被那条熟悉的造型的项链弄得心烦意乱,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楚律师,裴律师,我妈是被人骗了,”年轻人扯着两人的衣角,凄声道,“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太太,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白粉呢?”
“不是,你这话说得也太绝对了,再说咱们市里年年来村里做宣传,让远离毒品,你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就是,而且说实话,你妈才害过人家律师,人家不追究责任已经是很好的了。”
“要我说你还是赶紧再找个律师吧,毒品这么大的事,你不找个当地的律师,有些事情……是吧?”
看热闹的人挤眉弄眼,说什么的都有。
楚清歌淡淡瞟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人,只说,“你们的委托,只是委托我们辩护盗掘坟墓这一件事。至于毒品的问题,要不要接这个案子,我们还要考虑考虑。”
说完,楚清歌率先离开了现场。
回到酒店,楚清歌和裴景安打了声招呼,自己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包里掏出纸笔,一笔一笔画出那条项链的吊坠的模样。
三片花瓣,包裹着鹅黄色的花蕊。
楚清歌不是个善于丹青的人,画起这个造型来,却是得心应手。
演练描摹了太多遍,以至于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下一笔应该落在哪里。
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还没有走失的母亲,常常背着她的父亲,偷偷教她画的一幅画。
只是那时候,没有彩笔,她不知道母亲教她画的那幅画,花蕊是不是鹅黄,而花瓣是不是透着粉。
如果是这样,这条项链和她走失多年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这个背后的犯罪集团,和她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难道母亲失踪的这么多年,以此为生?
楚清歌不敢细想下去。
好在酒店房间的门此时被敲响,打断了她的思路。
门外裴景安拎着个塑料袋,也不像之前那样,还要征求了她的意见才走进来。
“这里没什么像样的超市,卖的东西也不多,”裴景安将买过来的零食摊在房间的小桌子上,“买了两瓶牛奶,还有些小面包,先吃点。等回去以后,再好好给你补补。”
“哦。”楚清歌还是闷闷的,那条项链像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沉默不语地坐到裴景安对面,撕开小面包的包装袋,咬了一口。
味同嚼蜡。
裴景安拧开牛奶的瓶盖,递到她面前,发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楚清歌摇头,“毒品的案子,我们要接吗?”
面上不显,楚清歌的手指把面包都捏出了两个窝窝。
她害怕接着查下去,最后通过这个好不容易得出的线索,也没有查到失踪多年的母亲的踪迹。
更害怕查出来了,母亲却真的是这个犯罪团伙的一员,最后母女两人对簿公堂。
裴景安将牛奶瓶子搁在她面前,只问了一句,“你想接吗?”
“……我……”楚清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鸵鸟,“不是很想。”
“原因?”
“……”
“因为张蓉和背后的人勾结,想来陷害你?”
“……也不是,毕竟他们想害的不止我一个。”
“的确,是我们俩。”裴景安轻笑。
“怎么会?!”
“怎么不会?”裴景安一把把她的驼鸟头从沙子里面揪出来,强迫她面对现实,“就算张蓉想不到这一层,你觉得幕后的人想不到?想不到我们不是Y市本地人,身上不会带有驱蛇的气味?”
“……”楚清歌无言以对。
裴景安只是望着她。毕竟被自己的当事人背刺这种事情,第一次遇见还是需要一定时间来消化的。
好在有惊无险,也算是给楚清歌长个教训,以后不要总是把最坦率的一面展示出来。
“……你说得对。”楚清歌放下了手中的小面包,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这场局是针对我们俩来的,但如果今天不是我们两个来辩护,张蓉委托了其他律师,是不是也会遇到昨天山上的事情。”
“那倒未必。”裴景安的笑容有几分凉薄。
事已至此,他再回想起来,终于意识到自己下山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人影,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
“所以幕后的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的行程,否则不会我们刚刚落地,他那边就能准备好要害我们的东西,还比我们早一步离开现场。”
“没错。”裴景安微微含颌,以示赞许。
“知道我们行程的人……”楚清歌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帮忙订票的小唐,“可是他的工位在集中办公区,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那个嗓门,应该稍微留心一点的人都能听到,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是真想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