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楚清歌起了个大早,从房间出来之时,恰好碰到裴景安遛狗回来。
白绒绒的一团小东西一头扎进水盆里,咕嘟咕嘟喝水,看得出来裴景安应该带它跑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起来了?”裴景安把手里的纸袋放在餐桌上,“那就收拾收拾准备去上班。”
楚清歌趴在门框上,看着洗浴间磨砂玻璃映出裴景安朦胧的身影。
花洒喷出淅淅沥沥的水柱,只看着虚影,楚清歌已经能想象,里面的裴景安一定是宽肩窄腰长腿……
“打住!”楚清歌用脑门撞了一
两颊红红的,去布置碗筷。
等裴景安从洗浴间出来,桌上裴景安买回来的早餐已经铺了一桌子。
撒着青绿葱花的小笼包,飘着星星点点油光的鸡蛋汤,还特地买了两块糍粑,垫在吸油纸上,炸得金黄的外层掰开,能看到里面黏糊糊的糯米抱团,拌的糖不多,吃起来不会丧失糯米本来的香味。
芝士有所有小狗都有的通病,比如楚清歌给它倒好的狗粮,它看都不看一眼,一定要呆在餐桌边,等大人吃完了饭,确定自己一口都吃不到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饭盆跟前,狼吞虎咽自己的狗粮。
“有一说一,有点子倔强在身上的。”楚清歌评价道。
裴景安瞟了乐呵呵坐在旁边的小东西一眼,夹了一只小笼包放在楚清歌的小碟子里。
一个月的时间,楚清歌眼见着裴景安对芝士的忍耐度,从只允许芝士在客厅活动,到允许芝士进厨房,再到两人吃饭的时候可以让芝士呆在两人的身边。
如果不是那种成团的毛球,偶尔一两根浮毛飘到他眼前,裴景安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热排斥。
家里的扫地机器人时刻待命,不得不说帮助裴景安加快了适应这么一个“蒲公英”在家的进程。
只差最后一样,就是在人吃东西的时候,芝士能跟着顺点。
楚清歌怂恿乖乖坐地上吐舌头的芝士,“今天有很好吃的小笼包哦,你快跟他撒撒娇,说不定就能吃到啦……”
此言一出,不知道芝士究竟听没听懂,至少肥嘟嘟的两只前爪真的挪了方向,冲着裴景安,咧开萨摩耶的专属笑容。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狗”的原则,裴景安无视了芝士的“无理要求”,长臂越过餐桌,屈起的指节轻轻敲在楚清歌脑袋上,“一天天的不知道教它点好,以后孩子交给你,我真不放心。”
“不放心可以你自己来带呀。”楚清歌脱口而出。
裴景安拿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秒,“……”
楚清歌:“……”
这可能就叫做,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楚清歌头都不敢抬,埋着头,小口小口地吹着自己的那碗鸡蛋汤,仿佛刚才那句话不过是裴景安自己的一个幻觉。
裴景安没把她往死角里逼,不过抽一张干净的纸包了糍粑底部,递给楚清歌。
在楚清歌接过去的那一刻,低声说:“好,以后我来带。”
在对未来的畅想中,两个人,一个习惯掌控全局,一个亦是有自己的想法,在此时,却都放轻了呼吸。
不忍心破坏这三言两语编织出来的美好梦境。
窗外蝉鸣渐起,金光漫照。
正是盛夏时节。
“又有新的案件了?”吃完饭,楚清歌换好衣服,等着裴景安从成山的卷宗里找出自己需要的那一份。
“对,需要你的帮忙。”裴景安收拾好,走到玄关,“之前接的都是替犯罪嫌疑人辩护,这次是要指控犯罪嫌疑人了。”
“我们起诉对面?”
“对,已经审理了一次的案子,一审判决认为,对方只是容留吸毒,不构成贩卖毒品罪。但是我们这方认为一审法院法律认识错误,对方不但容留吸毒,还有贩卖毒品的行为,两罪并罚,应当比一审判决所判定的刑罚重得多。”
“确实,不过为什么一开始认定不了贩卖毒品罪呢?”楚清歌跟在他身后,两人各穿一件长外套,走起路来,衣角就像在半空中翻飞的蝶,“按理说对于这种案件,一般都会慎重对待,绝不放过的。”
“案件的起因实际上是催收债务。”裴景安拉开车门,“有人欠了犯罪嫌疑人赵光一笔钱,很长时间没有还。赵光催债的过程中,将欠债的人李儒带到自己的地盘,又派自己手下的人看管着李儒。李儒为了还债,联系了多名吸毒人员来该地购买毒品,然后将所得毒资用来还债。”
“中途赵光没有在场?”
“没有,是赵光的两个手下看管着。”裴景安点亮了车载屏幕,“而且因为李儒的确欠了赵光一笔钱,不是毒资,是合法债务。所以李儒要用何种方式偿还这笔合法债务,赵光并不能决定。”
“即使李儒采用贩毒的方式获得钱财,来偿还赵光的债务,但是因为李儒是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