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楚清歌理着药袋的手顿了一下。
“……”
“哦……”对上裴景安认真的眸子,楚清歌想起了今天中午跟裴景安撒的谎。
那时候整个人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说出那些听起来就觉得假的理由,也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清醒了,却无端觉得有点羞耻——
她跟裴景安在一起七年,她的什么小习惯被他掌握得一清二楚——除了楚清歌骗他自己路痴,理所当然把所有的路线规划的麻烦事扔给他之外——她从来没有过晕车的经历。
但裴景安却好像当了真,为此特意来4S店把车从里到外清洁了一遍。
“……”现在说自己实际上不晕车,裴景安会不会被气死?
晚上七点多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很多,裴景安也因此专注地看路,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就像自己刚才没有问过这句话。
既然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
楚清歌决定装死。
车内冷气开得不太足,楚清歌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偷偷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空调出风口,像夏天扒拉空调扇叶对着自己吹的小猫。
一扒拉也就停下了,楚清歌继续望向窗外的明媚景色。
并决定待会裴景安问她什么她都当没听见,心虚地在脑子里唱歌:太阳当空照……让我们荡起双桨……
“……”
“……”
裴景安眼角余光瞄见那只小爪子在空调出风口上一扣就跑,抬眼人家根本不往自己这个方向看。
主打的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玩的就是一个心虚。
无声勾起唇角,裴景安轻轻摇摇头,堂而皇之地把副驾驶那边的出风口往上抬了抬,不再对着楚清歌吹。
“???”看似不在意实际上密切关注“敌军动向”的楚清歌睁大了眼睛。
再往裴景安那边一看,裴景安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自己刚才的那一下不过是无心之举。
“……”楚清歌扁嘴,偷摸又把出风口对准了自己。
没过两秒钟,裴景安又抬起了出风口的扇叶。
“……”这下绝对不可能是无心的了。
楚清歌扭头,一瞬不瞬地望着裴景安,控诉已经写在脸上了——干嘛拦我空调?
“夏天的冷风不要对着脸部吹。”裴景安闲闲地把控着方向盘,“容易面瘫。”
“……”
好像生怕自己的说法不够权威,裴景安加了一句,“沈星洲说的。”
“……”
裴景安就是个人型的制冷系统,成功降下了楚清歌上一刻的脸红心跳。
此时此刻非常的心如止水。
悸动全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裴景安在她之前这么多年单身是有原因的。
楚清歌心如止水地坐在副驾驶上,目视前方,光明坦荡,正襟危坐。
听到身边的裴景安轻笑出声,接着伸过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发顶,又顺着她后脑的弧度滑至颈间,手指用力,就将她勾至自己怀里。
目光还看着前方拥挤的路况,却飞速在她头顶印了一个吻。
“你干嘛?!”楚清歌像个被人拽住了须须拎出水面的皮皮虾,扑腾着从他怀里躲开,“《道路交通安全法》有没有学过?首席律师是怎么当上的?科目一是怎么考过的?”
裴景安听着“对方辩友”提出的三个问题,施施然一挑眉,“没学过,楚律师教我?”
“……”楚清歌没想到还有这种“以退为进”的打法,悻悻道,“回头我给你买一本回来,你自己看。”
“看不懂。”
“怎么可能看不懂?!”
“不识字。”
“……”楚清歌有一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楚律师教我?”
“……”楚清歌被这人的无耻憋得脸通红。
“让我想想,要怎么教呢?”裴景安居然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读给我听?还是说,楚律师要一点一点给我演示?要不加个插图吧,看图比较好懂一点……”
“打住!”
“嗯?”
“……”
“楚律师不愿意吗?”裴景安犯了难,“可是楚律师作为君同律师事务所的优秀青年律师,‘雏鹰计划’的带头人,怎么能不担当起普法的重任呢?”
“……我给你普法个仙人板板……”楚清歌还是没忍住——
裴景安这个操作就有点像某天某人去关公庙拜一拜,关公笑眯眯地望着来人,刀往来人手里一塞,说:“来,给爷耍一段。”
她觉得自己就像烤盘上的虾,现在只怕全身烤的通红,就连脑干都被烤焦了。
车内的冷气已经完全起不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