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觉得裴景安在给她扣帽子。
“明明你在拿捏我。”楚清歌往上瞟了一眼。
裴景安将她两手手腕扣在沙发上,不让她动弹,只能任他为所欲为。转脸亲都亲了,还要说她拿捏他。
楚清歌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裴景安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此时才发现平日里看着芝兰玉树的裴景安,实际上和一般的男人一样,有着修长的骨架,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楚清歌的两只手腕锁在自己的两条指缝之间。
“哼……”裴景安轻笑,又亲了亲她的嘴角,淡淡的椰香如有实质,抚平了他心底因为后怕而产生的不安,最后低声道,“那你喜不喜欢?”
“……”
“嗯?”
他在吻她的眉眼,唇瓣是微凉的,带着点浅薄的薄荷香气。
楚清歌用力挤眼,不给裴景安逼她对视的机会——
这么羞耻的问题,她拒绝回答!
裴景安似乎今天非要一个答案,就连空闲的那只手也开始不规矩。
楚清歌在他的挑逗下,虾子一样拱起腰,“救命,非礼啦——”
裴景安挑眉,“你叫,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楚清歌:嗯?我怎么觉得这句台词有点耳熟?
可惜没有童话里的王子来救她——准确地说,王子现在和恶龙合二为一。
但好在家里还有其他活物——一只完全不知道“碍事”两个字怎么写的萨摩耶。
芝士叼着自己的漏食球,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对两个人背着它玩叠叠乐的行为表示非常愤慨。
球从嘴里掉到地上,芝士跳上沙发,奋力从楚清歌的肩膀往两人中间的缝隙里钻。
没来得及梳理的掉落的浮毛糊了楚清歌一脸。
楚清歌: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小狗。
裴景安无语地目睹自己眼前的活色生香,慢慢被一团白绒绒的蒲公英代替。
不能说兴致全无,至少也是清心寡欲。
他拉着被芝士压倒的楚清歌起身。
芝士:“……汪!”
裴景安拍了拍它的小狗头,看似杀伤力不大,却给小狗头拍得一点一点的。
总让楚清歌觉得那两下拍拍多少加了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不过你确实已经进步很多了,”裴景安恢复了正经,好像刚才叫人家叫破喉咙的人不是他,“如果换成之前,你大概不会道歉,反而会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理论起来。”
“……我有这么轴嘛?”
“没有吗?”裴景安反问。
“……”楚清歌咳了一声,“好像……好像是有点……那不是你当年自己说的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们开学典礼的时候,你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说的,现在就不记得了?”
“……早知道不说了。”裴景安进了主卧。
自从楚清歌搬来了他家之后,主卧就成了楚清歌的“闺房”,裴景安没进来过。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裴景安要进去,楚清歌也不好意思阻拦,只能跟在后面。
只不过卧房还是太过私密了,裴景安进去以后,楚清歌就只站在门口。
“什么叫不说了?”楚清歌瘪嘴。
“……”裴景安从卧房的柜子里翻出新的被套,闻言摇摇头,“少年意气,不太成熟。”
“这才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裴景安没理她,权当没听见这句话,揭开铺得整齐的被子,准备换个被套。
“你要是真这么以为,今天就不会对那个小女孩那么说了。”楚清歌抠着房门的锁扣。
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实际上每个字都送到了裴景安耳中。
“你明明可以只对小女孩说,孙连是个坏人,但你后半句撒了谎。”楚清歌说,“你说孙连的错和她没有关系,可是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因为孙连的错,她不能考编,不能当公务员。”
“这些等她长大自己就会明白。”裴景安还是平静的,“我只是不想跟她解释这么多而已。”
“骗人。”
“……”
“嘴比鸭子都硬。”楚清歌走到他背后,环住了他的腰,感受到贴着她的背脊僵硬了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学会说谎的?从实招来。”
布料在空气中挣动,发出闷响。
裴景安拉上了新换的被罩的拉链。
“大概是从……楚律师学会说谎的时候开始的?”
“……”楚清歌片刻之前的温存瞬间消弭,开始磨牙,“你……”
“我怎么了?”
“……”磨牙磨了半天,楚清歌又有点泄气,“确实想撒谎来着,骗她说孙连不是坏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