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爆裂声就是警察对李泉开的枪。
一大批警察在那一声爆裂声后闯入了这件废弃的仓库,很快李泉就因为寡不敌众被制服。
带队的正是郑哲。
李泉见到郑哲,就像即将被扔下油锅的鱼一样挣动起来。
“你杀了我儿子,有本事今天就连我也杀了!”
“狗娘养的东西!老子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没有天理了!警察就能随便害人!”
垂垂老矣的身躯,在仇恨之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三个年轻力壮的警察才算勉强将他摁住,戴上手铐。
李泉的哞叫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声声震耳。
郑哲走到救护车前,“抱歉,又因为我的事情,牵连了裴律师和……”
“她姓楚,楚清歌。”裴景安介绍道,“是我们律所最优秀的实习律师。”
“楚律师,”郑哲对楚清歌点了点头,“久仰大名。”
楚清歌整颗心都扑在裴景安身上,对郑哲的客套,也只不过扯了扯嘴角。
“刀伤很深,不过好在位置比较巧,没有伤到脏器。”医生撕开了裴景安的衬衫,在伤口附近摸了摸,“不过具体的情况,还得到医院再做详细的论断。”
“那麻烦你们了,”郑哲帮着把裴景安和楚清歌送上救护车。
医生给裴景安做了紧急止血,坐回了副驾驶,后面只留下裴景安和楚清歌两个人。
楚清歌还盯着掌心的血发呆。
裴景安脖子里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碎玻璃渣,现在只能侧卧在病床上,却拉过楚清歌的手。
纤细的手腕上,几道深紫又凝着血的勒痕,麻绳的碎屑刺进皮肤里,支楞叭嚓的。
裴景安皱了眉,对上那些细小的倒刺难以下手,犹豫了半天也没敢动。
只抬眼瞅着楚清歌,“还疼不疼?这样有没有知觉?”
他说着,轻轻朝伤口吹了两口气,逗小孩子一样,吹吹就不疼了。
“你幼不幼稚啊?”楚清歌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摁着他的脑袋让他躺好,“别老乱动。”
“啊……真是,怎么一出来就嫌弃糟糠之夫了。”裴景安顺从地躺好了,一双眼睛却盯着楚清歌一瞬也舍不得离开。
“是,太嫌弃了,”楚清歌说,“要是你伤疤好不了,我就更嫌弃了。”
裴景安轻笑两声,伸长了手臂,揉揉楚清歌的头,轻叹一声:“小没良心的……”
熟悉的力道,熟悉的动作。
楚清歌没忍住又掉了金豆豆。
“又怎么了?”裴景安有些宠,又有点无奈,“已经没事了。”
掌心从她头顶滑到她面颊上,混合了血和沙土的掌心皮肤有些粗粝,擦着楚清歌的脸颊,“吓到了是不是?没事,不哭了。”
“不是……你怎么……怎么就突然捅了自己一下呢?”楚清歌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胆战心惊,捂着裴景安抹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眼泪在脸上冲刷出两道白花花的痕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裴景安指尖挠了挠她的耳根,“本来是准备进去拼一下的,但是他站的地方实在是太高了,你还是人质,我怕出意外。”
“李泉今天绑架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无论之前让我下跪,还是之后让朱素下来,不过都是这一个目的。只要我出了事,他今天的目的就完成了一大半了。”
裴景安笑了笑,“所以我跟朱素说,这种情况也算是正当防卫,我借了她的手,拿着刀捅了自己一下,好在她是个学医的,倒是避开了要害部位。”
“什么正当防卫,明明是‘受害人承诺’……”楚清歌看着眼前这人轻松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你又没准备真的侵犯她,而且捅你这件事情还是你自己同意的。”
“呵……”裴景安笑容更大,笑了一会正色道,“是,我们楚律师说得对。楚律师学识渊博,头脑冷静,是个可造之才。”
“油嘴滑舌。”
裴景安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枕边,稍稍回温的嘴唇印在她手腕勒痕的下方。
一个劫后余生的吻。
“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裴景安收敛了笑意,“我不能真的和她发生关系,违背对方的性意愿和对方采取的性行为是强奸,不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就算是以后我能因为‘被别人胁迫’这个原因免罪,可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楚清歌沉默了。
眼前是朱素被李泉用枪指着,一步一步走向裴景安的那一幕。
酒红色的裙摆像是一面招展的旗。
裙下的身材冶艳,双腿笔直,楚清歌想,或许是个男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香肩半露。
何况那个时候被李泉用枪指着头,从法律上来说,就算裴景安按照李泉的说法做了,事后追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