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郭蕊哽了一下,忍住语气中的泪意,“但是李泉这个样子,我没有办法继续跟他生活下去。孩子是我的孩子,不管他以后跟谁,他都是我的孩子,每个月该给的生活费我还是会给的,要是他愿意跟我的话……”
“你不要想孩子的事情!”李泉强硬地大声打断了她,情绪很激动,“我不可能把孩子给你的!”
“你看吧,”郭蕊当时连看李泉一眼都觉得厌恶,只对法官耸了耸肩,“所以我就说,孩子可以给他,只要能让我离婚。”
“郭蕊你这个人就是没有心!孩子都哭成那样了,你看着就一点都不心疼?!我都说了我会改的,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你还要怎么样?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会改?!你哪次不说你会改?!你哪次改了!你一分钱不往家里拿就算了,我出去赚钱,你全拿去赌拿去嫖!”
“你说实话了吧?!你就是嫌我穷!嫌我不会赚钱!你这么多年一直瞧不起我!你们一家人都瞧不起我!”
“李泉你讲话给我凭良心!”郭蕊不甘示弱,指着李泉骂道,“我嫌你穷?我嫌你穷当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了个儿子,在外面打工的钱全都交给你!我给你一千块钱自己就留两百块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嫌你穷?!这么多年你在家我亏待过你吗?!我问你你把钱花哪去了?!一个月一千块钱,孩子半年交一次的几十块钱的学费你拿不出来!孩子用的东西都是破的旧的!钱都赌掉了!花给那些小姐身上去了!你现在说我嫌弃你穷?!”
“我找小姐……”李泉喘了几声粗气,“你天天不在家,我一个人寂寞找个人陪我快活两下怎么了?!你敢说你在外面就没有什么猫腻?!天天不沾家,动不动就出去应酬!酒桌上都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给我放屁!我不去应酬你去啊?!我不去应酬钱从哪来?!你自己在外面嫖娼就觉得人家都在外面嫖娼是吧?!”
“肃静!”法官绷着脸,一敲法槌。
无论是法官还是律师,最害怕的就是离婚官司。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走到诉讼离婚这一步的,大多都是一堆鸡毛蒜皮,剪不断理还乱。
既要顾好法理,还要讲究人情,重要的还有不能因为这一个案件,造成一方走向极端,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法官在此起彼伏的粗喘中,皱着眉,又翻了几页纸,望向李泉,“我看原告的诉状里,说你赌博,还嫖娼,是不是事实?”
“我……”
“我这有证人证言,还有你在一些地方的消费记录,”法官扬了扬赌场那些人手记下来的消费记录,“你想好,对法庭撒谎是要负责任的。”
李泉的嘴唇上下张合了几次,最后在强大的事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错,“是,我承认我之前做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再信你的‘最后一次’我就是傻X!”郭蕊啐了一口,“法官,我请求判决离婚!”
“不可能!我不同意!敢离婚你就给我等着!咱谁都别想好过!”
李泉血液全都冲上了头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
那场诉讼,最终还是以“判决夫妻感情尚未破裂,不予离婚”收场。
拿到判决的那一天,郭蕊就走了,拎着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直接去了别的城市,连带着父母也都接了过去。
断了和李泉的所有联系。
下了学的郭鹏回家,面对的就是空了一半的家,和地上烂醉如泥的李泉。
“啧,这事一出,郭鹏估计内心该记恨郭蕊了吧?”楚清歌安抚好了她家“哭包”,摇头道。
“记恨郭蕊?”裴景安靠在楚清歌怀里,闻言仰头看着楚清歌的下巴。
楚清歌的爱心现在格外泛滥,低头揉了揉裴景安的脑袋,跟他解释:“从郭鹏的角度来说,从小母亲没有陪着他,反而是父亲一直陪他包书皮、做手工,事无巨细,孩子自然会对陪着自己的人产生依赖。”
“而他的母亲郭蕊,虽然在背后一直给他经济支持,但是这些都被李泉瞒下来了。李泉当然也不可能自己跟郭鹏坦白自己做过那些事情,甚至在法庭上,母亲坚决要跟父亲离婚,要拆毁这个家。但是父亲一直不想离婚,甚至用‘儿子年纪小’这个理由,听在郭鹏耳朵里,当然是觉得父亲要比母亲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差不多就是这样,”郑哲点点头,肯定了楚清歌的猜想,“而且从那以后,李泉就对女性有格外深的偏见,觉得郭蕊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外面有了人,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在他这种性格和看法的影响之下,郭鹏也是占有欲极强且视女性为物件和洪水猛兽的人。”
“所以你和朱素在一起之后,郭鹏会觉得朱素背叛他,从而想要对朱素进行‘惩罚’?”
“差不多是这样。”
郑哲和朱素的结缘是在大学,说起来也是一段有点俗套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