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织眼底闪过嫉妒之色,眼皮往下一敛盖住了情绪,面上却是笑道,“你好生歇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她拍了拍姜婵消瘦的肩膀,微叹一声:“瞧你瘦成这般,我心疼极了。”
芳织看向贴身伺候姜婵的丫鬟,冷声嘱咐道,“要好生照看二大娘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这些补品也要瞧着二大娘子饮下,对她身子的恢复有帮助。”
丫鬟浑身一颤:“是。”
芳织离开后,陈小妹提着诊箱从外面进来,她嗅着空气里弥漫着的药味,皱着眉:“这并不是我的药方,是谁将我的药方给改了?”
姜婵咳嗽两声,脸色愈发苍白:“并未改过你的药方,芳侍妾方才送了一堆补药过来,你正好帮我看一看。”
陈小妹拿起婴孩臂弯大的人参,又查看了其他补药,面色骤然一变,厉声道,“将这些东西都扔出去!”
她打开窗,将屋里的气味散尽,这才缓缓向姜婵解释道:
“这些补药里有很多都是孕妇忌讳之物,甚至有些闻久了容易小产,对您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此事得向王爷禀报,这位芳侍妾恐怕有些嫌疑。”
姜婵听了这话,一脸怒意:“芳织定是有所怀疑,这才送来这些补药试探一二!”
姜婵吩咐丫鬟请来谢景淮,将所发生之事悉数告知。
谢景淮沉着脸看向姜婵:“我会给你个交代。”
说罢,他转身离开来到了芳织的院子。
芳织见谢景淮喜上眉梢,急忙往脸上抹了胭脂水粉,这才款款走向他。
芳织挽着谢景淮的手,娇嗔道,“王爷今日怎有空来我院子?”
谢景淮满脸怒容,狠狠甩开芳织,冷声质问:“你可知错!”
芳织踉跄几步,险些绊倒在地,她愣了愣,有些慌乱的看向谢景淮。
难不成是姜婵在王爷面前说了些什么?
亦或是发现了……
芳织神色一虚,心里像是打起了拨浪鼓。
不可能,姜婵怎会瞧出那些异样,莫要自乱阵脚。
芳织眼里蓄起泪花,哭着道,“芳织愚笨,不知错在哪儿,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谢景淮脸色铁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显然没了耐心。
“你今日给姜婵送去的补药有何作用,你最是清楚!”
芳织暗叫不好,扑在谢景淮的脚下,哭诉道,“妾身不知二大娘子用不得那些补品,若是知道定不敢送去。”
她哭得梨花带雨,却被谢景淮无情的踢开,一双黑眸迸发出骇人的杀气,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像是看透了一般,叫芳织害怕极了。
谢景淮厉声道:“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不顾情面将你赶出去!”
“王爷,我知错了……”
芳织流着泪,爬起来试图抓住谢景淮的锦袍,却被他躲开。
谢景淮头也不回的离开,芳织撕心裂肺的喊叫也没能让他回头瞧她一眼。
翌日。
姜婵在陈小妹的搀扶下来到花园散心,她在房里躺了许久,身子骨酸痛不已,出来走走动动筋骨,倒是舒服了不少。
陈小妹笑着道,“二大娘子这几日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往后可以多出来走动走动。”
姜婵坐在凉亭边上,望着一池游动的鱼儿,心有余悸:“多亏有你在身边照料,我才能从鬼门关走回来。”
她余光瞥到芳织走过来,有些头疼。
怎么又是她?
芳织“扑通——”一声跪在姜婵的面前,两眼哭得红肿,顿时愁云惨淡一片。
姜婵冷眼看着,她又是演的哪一出,莫不是又要害她?
芳织哭哭啼啼道,“求二大娘子原谅芳织愚钝,我不知那些补药对你有害,若是知晓绝不送去。”
姜婵揉了揉眉心:“不知者无罪,我从未想过怪你,你回去吧。”
芳织攥着姜婵的裙角,泪声俱下:“可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我愿为二大娘子做牛做马弥补这些过错。”
姜婵微微蹙眉,“不必,你起来说话。”
她扶着芳织站起来,替她拂干净裙摆的浮灰,微叹道:“我会向王爷解释清楚,你也不必求我原谅。”
“二大娘子这般善良,定会得佛祖保佑。”
“多谢你吉言。”
芳织余光瞥到谢景淮的身影,眼底闪过恨意,她看向姜婵,故作感动,“我若是能像二大娘子般就好了。”
姜婵不解的看着她。
芳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身体一歪,顺着姜婵的手摔进了池子里。
远远看去,像极了姜婵把芳织推入水中。
水花飞溅,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池中的鱼儿受到惊吓纷纷游到了深处。